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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小说网 > 龙门回忆录 > 第十章 你咋不敢和她干一架
         使命,荣誉,功绩,国界,故乡,土地……我认为无论以人物质还是精神上的满足,都不过是控制人的一种手段与方式。
         思想太容易被误导了,不是因为人缺乏判断能力,而是人不愿意去为与他们无关的事思考,他们急于做下自己的判断,而愿意为此思考的人,又缺乏对全部因果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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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号角久久没有做出回答,阿斯兰的话语像是刺在了她的心头,或许不过是阿斯兰与白狼之间上千年来的羁绊与家族的训诫一时让她无法做出选择。
         如果是父亲站在这里会这么做?
         如果是斯卡曼德罗斯历代先祖面对这一处境会做出什么选择?
         也许她真的离家太久了,以至于这一刻她开始去思考如果换做是家族会做出什么选择,如果是她的父亲,会不会像她一样徘徊不定。
         阿斯兰的话语说的很清楚,她会出现在小丘郡是来自伦蒂尼姆的授意,是阿斯兰故意让白狼出现在这里,也是阿斯兰故意让白狼见到自己。
         她想见自己一面,仅仅只是她想知道白狼是否还愿意追随阿斯兰,又或许她在用同样的方式召回那些曾经属于阿斯兰的部属。
         无论如何,有一点无法否认,她的目标绝不止眼前的小丘郡,她必然要去伦蒂尼姆,也必然因她的回归而引发伦蒂尼姆内诸多未知且风险的变化。
         在这种风暴即将到来的前夕,斯卡曼德罗斯和白狼该何去何从,在这个注定要发生的变局前,她是否要选择背叛阿斯兰,连带着白狼家族世代传承的忠诚都因此而发生变化。
         维多利亚又有多少支持她归来的势力和贵族。
         号角不知道,但号角知道,这一刻的白狼和斯卡曼德罗斯需要做出选择,无论是选择议会还是选择阿斯兰,都必然将影响到斯卡曼德罗斯家族今后的命运。
         她完全没有预料到小丘郡之行会出现这种结果。
         她甚至不是斯卡曼德罗斯的当代家主,但无疑她的确是一只白狼,一只不管她做什么都与她绑定在一起的白狼,因为她叫做斯卡曼德罗斯,她的血管中流淌着白狼的血,所以她做的一切都可以视作斯卡曼德罗斯的选择。
         终于,丽塔心中做出了决断。
         她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的阿斯兰,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今天做下的这个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您刚才说,可以保证我和我的队员能安全离开小丘郡?”
         她的话语像是在做确认。
         “可以。”
         维娜的回答仿佛让她心中终于安稳下来。
         “我相信一只阿斯兰的保证不会食言。”她说,“请允许我留下来,维娜殿下,不仅是因为斯卡曼德罗斯家族与阿斯兰的关系,而是我认为只有留在您的身边,我才能看清您和您的军队进入伦蒂尼姆后所做的事是否正确。”
         “什么是正确?斯卡曼德罗斯。”
         “这点我会自行判断。”
         “你想以这种方式约束我?”
         “我想用这种方式来行使一名斯卡曼德罗斯与帝国军人本该有的职责,白狼有责任辅助与督促阿斯兰做出的每一条能够影响到维多利亚与她的人民的决定,这同样是先代狮王与斯卡曼德罗斯家族的不敢忘却的训诫。”
         “……”
         “如果你希望的话。”
         于是号角转过头看向身旁的风笛:“战斗结束了,所有人都把武器放下,三角铁,按之前的计划,带队员们离开。”
         “队长,你要做什么?”
         “我知道如果我说,你们愿意和我一起,但我没有任何权利要求你们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
         她说,抬起手放在臂章上,那是风暴突击队的臂章,是这几年来她荣辱与共的证明,也一度曾是她的骄傲,见证了她为维多利亚的流血与付出。
         她的手停顿了一下,她仿佛感觉自己放在臂章上原本沉稳有力的手指在轻颤,终于在雨里她撕下了那枚臂章。
         “所以从今天以后,我不再是你们的队长,我将自愿退出风暴突击队,你们可以将我的行为视为一种背叛,长久以来,能和你们一起并肩作战是我的荣幸,请代我将这件事转告给帝国军部与约尔逊议员。”
         “队长,你在说什么傻话。”
         通讯内响起队友匆忙而杂乱的喊声。
         她取下耳麦。
         雨里她依然能听到她的队员冲出仓库的声音。
         “队长……”
         离得最近的风笛看向她,瓦伊凡姑娘下意识想去抓住她的队长,可在后者的眼神下她忽然停下了动作,她在刺眼的苍白雨幕里看到了队长的眼神,迟钝的瓦伊凡好像忽然间理解了她的队长的想法。
         “最后一个命令,风笛,带着他们活着回去,我想有一天我们肯定能再见。”
         她说着,没再回头。
         扶着小鼓的风笛抬手向她敬礼,于是那些冲出仓库的队员们只能看着她走到对方的军阵中,又随着那只阿斯兰缓缓消失在视线深处。
         风笛捡起那枚落在地上的肩章,她紧紧握在手里。
         他们都听清了刚才队长和那名像是敌人首领的对话,阿斯兰三个字并没有刻意去回避任何人,当然他们现在也同样脑子混乱。
         只是队长不想连累他们,只是这是白狼和阿斯兰的过往。
         “队长她就这么走,所以刚才那个菲林,她真的是队长说的……阿斯兰?”
         被留下的原风暴突击队队员们四神无主,不知道是谁先开始开口说话,于是大家才像是在梦中幡然醒悟过来。
         “能让队长选择离开风暴突击队,能让小丘郡的驻军和官员都毫无反应并跟随的人,也只有阿斯兰了吧,毕竟队长她是斯卡曼德罗斯,那个我以前听人说和阿斯兰关系密切的白狼。”三角铁回答:“队长虽然从来不提起这个身份,但我们都知道她其实心里很看重这件事。”
         “我们现在怎么办?难道我们要把队长一个人丢在这里。”
         “队长说让我们按之前的计划行动,三角铁,你怎么想?”
         “我脑子乱的很。”
         三角铁说:“我知道,队长是不希望我们因为她而参与进这件事里,你想阿斯兰啊,忽然现身,我们这点人搭进去,恐怕连丢了小命都不知道。”
         “那我们就先去伦蒂尼姆?”
         “没错,如果那个人真的是阿斯兰,他们肯定目的也是伦蒂尼姆,我们先一步回去,将小丘郡的信息带过去,不过我估计之前伦蒂尼姆没有回应议会里肯定也不安全,所以我们不能全部过去,保险起见得找一个靠得住的人。”
         “队长之前故意说了约翰逊议员,是不是在提醒我们?”
         他们商议着,却迟迟没有结果,号角的离开一度让他们失去了主心骨。
         “让您看笑话了。”她看向维娜说。
         维娜微微摇头。
         “我可以理解,你其实能够和你的队员一起离开。”
         “但那样我对之后会发生的一切什么也做不了,况且作为一只斯卡曼德罗斯,无论我是否辩解,我在小丘郡与您有过接触是事实,帝国和议会不会因为我的辩解而认为我与您毫无瓜葛,我不愿意在将来的某一天,被迫令白狼与阿斯兰刀剑相向。”
         她说的无比诚恳。
         如果是这样,她和她的队员将因为她的身份而更加危险。
         “您其实并不怕发生这一幕?”
         “是的。”她没有反驳,而是面对着维娜的视线:“但我不愿意成为别人手中的工具,为此搭上整个斯卡曼德罗斯家族数百年来的名誉,我承担不了这个罪责。”
         如果维多利亚与伦蒂尼姆的变故是注定要发生的事,光靠她一个斯卡曼德罗斯的名头在帝国与议会这场即将掀起的风浪中微不足道,甚至于因为来过小丘郡与阿斯兰有过接触这点,伦蒂尼姆议会是否还会信任她都是未知数。
         也许他们会信任她,然后再将来的一天将此作为要挟让她被迫和阿斯兰对上,担上白狼几百年来的名誉,无论结果如何,白狼都将一败涂地。
         她虽然是军人,但并不意味这她不懂贵族那套手段,相反她很了解这些,她了解帝国如今的模样,也了解那些贵族的丑陋阴暗面貌。
         她之所以选择风暴突击队而不是一支集团军的高级参谋与贵族的亲信,不过是因为她不愿意去为了这些没有意义的事而耗费精力,她更愿意去做些更有意义的实事,起码她能看到她所做的一切真的对维多利亚有益。
         她向来是务实的人。
         比起议会,留在面前这支看上去形单影只的阿斯兰是更好的选择,不仅因为可以避免白狼的身份被非议,更是因为白狼与阿斯兰的关系匪浅,留在阿斯兰身边她尚且有可能去影响阿斯兰的想法,及时避免与挽回很多事的发生。
         力所能及。
         哪怕她做不到,光是这个身份,其实就能为今后伦蒂尼姆的局势提供很多可供设想的方案。
         至于阿斯兰是否信任她,这在现阶段并不重要,只要白狼在世人眼里依然追随阿斯兰,那么在阿斯兰的势力内她就依然拥有话语权。
         这是现下她能想到最好的方法,但这仅仅是她个人的选择,是斯卡曼德罗斯白狼所必然需要承担的选择,她的队员却不在此列。
         她相信她和风暴突击队的队员会在伦蒂尼姆再见,而那时她不必成为大人物和议会手中的工具带着她的队员为别人的利益而白白送死。
         再见到因陀罗的时候,后者身上明显有些衣衫不整,且不论她那头杂乱的像是被狗啃过的白发,因陀罗脸上像是被人用力捏着脸朝两边扯留下的红印。
         她整个人一幅要炸毛的样子。
         在号角打量这个白发菲林的同时,对方也在打量她,于是她接下来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号角陷入了思考。
         “这家伙果然选了主子你啊,该死的,居然被那个黑心肠的混球说中了。”
         “因陀罗,你们刚才做了什么,格尼人呢?”
         为什么只是离开一小会你就会变成这幅模样,在我离开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维娜的脸上没有掩饰疑惑,她看着因陀罗。
         “谁知道啊,他刚才还和我动手来着,被我几下就给干趴在了地上,这会大概躲起来了吧。”
         因陀罗挠着脸,吹嘘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假使忽略掉菲林脸上那被人捏出来的红印,她这番话不是没有说服力。
         只是维娜却是不相信的,她更相信陈默的消失肯定有别的原因。
         于是她转过身。
         “回去了。”
         “好嘞。”
         和号角错身而过的时候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并肩跟在维娜身后,因陀罗脚步随意,先是看了一眼维娜的背影,然后偏过头望着旁边的号角。
         号角很想去忽略她的眼神,直到她开口。
         “你那身玩具应该还挺沉的吧?”
         “不是玩具,不过是有些沉。”
         “那是盾还是炮?”
         “都有,皇家兵工厂的构造盾,特殊形制,带有击发结构,能够在极短时间♯♯出多达十枚各式特制弹药。”
         号角回答的很平静。
         “听上去还蛮厉害,就是有点花里胡哨。”因陀罗开始随口评价,然后在号角面前晃了晃自己的拳头:“老子没什么乱七八糟的能力,打架靠的就是这双拳头。”
         这句话和她得意自豪的表情配上脸上的红印落在号角眼里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一眼难尽。
         她看到说完这句话的因陀罗习惯性的将自己的手落在她肩头,号角实在是不太习惯这种勾肩搭背的交往方式,不过也没有推开,因陀罗的目光却隐隐落在号角的那身装备上。
         她有点羡慕号角的玩具,只是一点点。
         “我叫汉娜-杰克森,你也可以叫老子因陀罗,这是老子的代号,你呢,怎么称呼?”
         “丽塔-斯卡曼德罗斯,我的名字不算好记,你也可以叫我号角。”
         “号角,你现在是自己人了。”因陀罗勾了勾手臂,她瞄了一眼维娜的背影,压低声音:“悄悄提醒你一句,要是你之后遇到一个主子喊他格尼的男人,有多远离多远,千万别和那混球扯上关系,不然准没好事。”
         只是后来,丽塔-斯卡曼德罗斯也就是号角的加入,对于因陀罗而言却算不上是一个好消息,因为之后的几天里,这支白狼以阿斯兰的人身安全为理由担任起了维娜的私人护卫,并禁止她与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接触。
         她的严肃,专注,认真,负责以及不近人情,引起了两个人严重的不满。
         你那么不爽,你咋不敢和她干一架呢,她才来多久,你才是老人,这你也能忍,反正我是忍不了。
         陈默试图挑拨因陀罗去和号角干一架,只是现阶段还没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