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调子一模一样,不过朱由检的这首主要是用《大帅练兵歌》改的。毕竟革命军队的革命歌曲实在是不适合他这只封建军队,头一句“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这句话问题就大了——要是朝廷知道“革命”是要革他们的命,头一个就要处理掉这群革命党人。
袁大帅这首歌就很好用了,封建军队用封建军歌,这就很适合嘛——开头不是为了人民,而是报效朝廷。第一要把君恩报,第二功课长官教,完全是一派封建军队的作风。
更重要的是,这首歌后面是一些军事常识。士兵们学会了这些朗朗上口的歌词,就等于是做了一次学习——陆军分步兵、炮兵、骑兵、工兵、辎重兵,这也是现代军队的路子。学了这首歌,就建立了对陆军的最基本的认识。白话的歌词也容易普及开来,方便传唱。
不过袁大帅的歌其实也没法照搬,里面就有“我等饷银皆是民脂膏”这句——新军的军饷明明是朱由检自掏腰包,朱由检的钱那是正儿八经从西班牙人手里扣下来的,哪是什么民脂民膏,倒是让西班牙人流血三升。粮草倒是来源于征收上来的粮食,不过那些本来就是朱由检自己的俸禄,也是他自掏腰包。
既然自己掏了钱,而且保证按时按量发,他就把这句话写进歌词里面了。一是为了稳定军心——虽然新军不太可能抢掠,不过打个预防针也好。知道自己饷钱不愁而且是朱由检自己出的,万一有昏了头的时候也能顾及朱由检的这份情。
第二嘛——掏了钱怎么能不让人知道?他可不是那种喜欢无私奉献的人。既然是自己掏钱养的“私兵”,那就正儿八经地写出来,他压根就没想过要藏着掖着。
另还有些措辞的问题,他也比照了一大堆的同调的曲子做了修改,总算是让这曲子听起来顺耳了一些——明朝用清朝军歌本来就够鬼畜的了,再来个“请看外国军械多灵巧”“方今中国文武学堂造”,那就真个要出大事了。
“大明朝的军歌,就得是根正苗红的中国军歌嘛。”听着士兵们唱着他改的歌,朱由检也合着歌开始沿着事先挖好的边界线开始刨土“这中式的五调听起来就顺耳,怪不得写出来以后从反动军阀到革命军队只要是中国人,都爱用这个调。只是不知道作曲者是谁了——反正不是什么《德皇威廉练兵曲》,那首歌压根就不存在,和指着民国字典上明明白白写着的‘熊猫’叫‘猫熊’一样纯属造谣,说不定就是同一批人。啧,这些阴险的人,其心可诛啊。对了,一样是无名氏写的《两只老虎》,不也是军歌嘛。”
他在心中暗自唱了起来:“打倒列强,打倒列强。除军阀,除军阀。国民革命成功,国民革命成功,齐欢唱。齐欢唱。这首歌我数得上的也有三个版本,改一改也是朗朗上口的好歌。不过...”他摇了摇头。“《两只老虎》给我留得映像太深了啊!不管什么歌词都会自动脑补过去..."
“唉。”他摇了摇头,只得放弃了把《两只老虎》一并改了的想法。要不然以后要是全军上下山呼海啸般唱起《两只老虎》,他难保不会听着听着就一口水喷出来。
那《练兵歌》渐渐唱到了尾声,朱由检也挖出了一个小坑。听到"辎重队""工程队"的时候,他不禁摇了摇头——现在他手上的兵,完全就是一副山贼团的结构,分工甚至都还没有山贼团明细。山贼好歹还有个四梁八柱呢,他这里一根杆子捅到底,大小事情全都塞到他这里来。
“工程队和辎重队的事情外包给克里斯,马步炮队我这边得分清楚。马队...没带战马回来,就带了几批挽马,跳过吧。步兵队...这个不用分,全都是。炮队?这次九头鸟还没带回来,倒是带了一大堆十二磅炮,还有二十四磅炮,这些可都算不上轻炮。而且我到现在...”想到这里,他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我突然发现,不但骑兵只有临时抱佛脚练出来的骑兵,我还没有炮兵啊!九头鸟操作简单,我这里每个人都练过,反正不比抬枪大多少。那些红夷大炮倒是有专人伺候,可是拢共也就三十个人不到,顶多算炮队,算不上炮兵。”
一想到这些,他的头就疼了起来——都两年了,军队的组织建设压根就没动。要不是国内的形势迫切,他恐怕会一直这么打下去。不是他不想建,是他压根就不知道怎么建设一支现代化军队,这些东西专业性太强了,就算有书参考他也搞不定。
现如今,新军正处在关键时候。第一次建军拉出了一只能打得队伍。而这二次建军,将是这只现代化军队正式成型的时候。
“有克里斯在,倒是省了我不少事。”他暗自庆幸道:“后勤和军事工程学,这两个是专业性最强的部分。马步炮我还能统筹下调一些,这些技术性的工作我直接就抓瞎了。幸好,克里斯把这两样承包了下来。这年头瑞典军队才是现代军队的典范,瑞典人横扫欧陆靠得就是前进的军事组织结构。有瑞典军官团来把关,在专业性上倒是不会出问题了。不过...瑞典国情有二——“小国寡民”“全民皆兵”。这种军事体制下设立的总参谋部,搁到中国肯定不符合基本国情。要是以后部队扩大了,再靠这瑞典军官参谋团指定要出事。不过...”他望了望那些拿着图纸在雨花台上画线的瑞典人,点了点头
"至少短期内能派上大用场,反正我手下也没多少人,正适合这种架构。防守雨花台也不用宏观的战略部署,清军八成只从雨花台这一路来,死守这里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