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官!陪我去听演唱会嘛!”<br/> “现在没空啊,等下一个假期再说吧——你忘了我们该准备拔锚了么?”<br/> “唔,指挥官要管的地方太多了!”<br/> “这次不是为了欢迎萨丁的同志到莫斯科学习,是为了跟一个特殊的盟友对话……嗯,只能算是潜在盟友。”<br/> 接过补给单,克里姆林先是朝提子点了点头,又无奈地对鼓起脸的可畏道。<br/> 他发现自从上次一起鉴赏过摇滚之后,可畏就越来越喜欢对他撒娇了,甚至偶尔会在外人的面前对他娇声娇气的。<br/> 不过可畏也是有选择性的,一般只有在大克的婚舰面前她才会表现得真实一些,甚至不会对自己的皇家同僚表露真心,似乎她是想要加紧时间给其他已经在大克身边占有一席之地的舰娘一个好印象。<br/> 不得不说,她这种表里不如一的特质意外地很合一些婚舰胃口,比如提子,她好像还挺欣赏可畏的:<br/> “跟她那个性格糟糕的姐姐比起来,可畏算是可爱了。”<br/> “你是指光辉?”<br/> “不,是那个一言不合就要炸我家的麻烦女人。”<br/> 看来皇家跟铁血的历史遗留问题依然很多,但大克倾向于让她们自己调和,至少提子对胜利的埋怨没有上升到可畏那里去,能看出来她有很好地把私人情感问题分得很开。<br/> “……你跟胜利有仇?算了,我也不是很想了解这些破事儿。”<br/> 大克摆了摆手:“这次出来,有要钱的地方吗?”<br/> “那可太多了。不过就算审批经费也不是走你的权限,会议早都商量好了,不过我不太满意,按照财政部的预计,今年的主要营收还是卖油,虽然变成了不可替代的浓缩燃料,但终归还是做俄罗斯的老本行,高精尖产业并没有什么竞争力,除非你开放灵能设备的自由贸易。”<br/> “那些技术还需要至少半年——不过很高兴我终于被架空了。”<br/> “也就只有你会这么想而已。”<br/> 提子利索地转身去准备继续干活了——她出来见大克一面真的就只是例行公事而已,铁血的姐妹们都开玩笑说她不是嫁给克里姆林,是嫁给了经改部门。<br/> 虽然她的情绪表面上有些寡淡,但大克不敢让她“空虚”着回去,现在提子可是苏*联最有权势的人之一——于是在捞过她的手以后,抻着她的胳膊给了她一个夹击式的深吻。<br/> “……呼。早点回来,莫斯科冷下去以后我的身子反而躁动起来了。”<br/> 提子也不害羞,在可畏那(눈‸눈)的注视下反手把大克的脸推了回去:<br/> “先伺候好你的新目标吧。”<br/> “这话说得好像我是主动去攻击她的一样。”<br/> “对我抱怨不如去对贝法抱怨哦?”<br/> 提子难得笑了一笑,她能感觉到大克无奈的情绪,刚刚路过临时港区的时候还看到了那艘法国的教廷骑士,深知法国人浪漫本色的战列小姐已经能想象到后期大克面对她们的窘态了。<br/> 送走了提子,大克看向脸颊已经鼓起来足有两倍宽的可畏——<br/> 你是哪来的火奴鲁鲁吗?为啥表情跟她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br/> “指挥官——我不顾淑女的矜持亲自来邀请你,你就这样对我的吗?”<br/> “但是现在甚至还没到晚饭的点儿,加上我还有工作没做,等下,你的报告也写完了?”<br/> “申请书和报告都写完了!齐柏林小姐是我的第二位入党介绍人——”可畏双手抱腹,一脸神气。<br/> 虽然那表情更应该跟叉腰配合一下,但考虑到周围还是偶尔会有舰娘路过的,可畏稍微收敛了点。<br/> “那么你应该称呼她为齐柏林同志了。”<br/> 大克揉了揉眉心:“真没想到你们居然能攀上关系——既然工作都做完了,就跟着一起来吧,特别允许你参与会面。”<br/> “诶,是很重要的人物吗?”可畏提起了兴致。<br/> “跟塞壬主机几乎平级的,虽然只是掌管一部分实验监督权限的家伙,姑且算是大人物吧。”<br/> “去哪里?”装母小姐拎着裙摆靠近大克,动作之雀跃仿佛卸下了全部心防。<br/> “去南太,去我被征召来的地方。”<br/> “……从这里坐飞机去都要近一天的时间哦?”<br/> 可畏还以为大克在开玩笑:“而且那里现在是白鹰占领区,你过去的话不会……”<br/> 虽然企业跟大克有各种协议仍在生效,但在正式场合上白鹰和苏*联还是处在一种不合作不对抗的阶段,他贸然前往的话,会刺激到美国人。<br/> “到今天晚间六点之后那里就会变成塞壬占领区了。”<br/> 大克抬了一手手表,脸色如常。<br/> 但听了这话,可畏娇憨的脸上一僵,随后瑟缩似地退了一步:“指挥官,虽然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但你偶尔真的会展现出很可怕的一面耶。”<br/> “我吓人的地方多得去了,还被你们英国人称作嗜血的红色恶魔呢,但敲骨吸髓阴着来的阁员哪个不比我更可怕?”<br/> 大克补充道:“而且白鹰只是暂时退出该海域而已,又不是让塞壬把那地方通过流血冲突的方法拿到手。”<br/> “那就好。”<br/> 可畏松了口气:<br/> “坐你去?”她逐渐接受了大克本体是种交通工具的设定。<br/> “这话听着真别扭……没错,另外从最近开始我准备节能了,跳跃一次的代价不菲,以前年轻不懂事,以后在气圈内短途移动尽量用飞的。”大克依然捏着鼻梁。<br/> “嗯哼,那我去再打扮一下?”<br/> “观察者零应该不会在意你穿得多漂亮画淡妆浓妆的——”<br/> “笨蛋,是给你看的啊!”<br/> 终于,可畏娇的一面彻底被大克消耗殆尽了,气呼呼地绷着张憨脸,两条小臂撑起来,愣是把步伐迈得像是在高抬腿减脂一样:<br/> “我决定一小时内不跟你说话了!登船的时候再通知我吧!”<br/> 注视着可畏离去的背影,大克只能感叹一句可惜他也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充满青春气息的毛头小子了,否则可畏这种性格的姑娘一定很适合跟他谈一场非常甜蜜的,梦幻的恋爱。<br/> “……感觉她活得意外的真实啊,最开始还觉得是个难搞的,做作的大小姐……”<br/> 旁边的肃正魔方煞有其事地在通讯中附和着。<br/> “你他妈又不是人类,哪来的共鸣。”<br/> 敲了一手魔方之后,大克的目光又低下去,望向稀稀拉拉的灌木丛——<br/> 常绿灌木科挡不住海藻样的乱发,但因为“潜伏者”那非常熟练的,减少自身存在感的能耐,差点让壮汉漏看了去。<br/> “……托里拆利同志,你什么时候下飞机的?”<br/> “唔呼呼,早半个小时就到了,啊,不过我也是刚来的,并没有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br/> 某团海藻从花坛里冒出来,依然是那幅看上去没睡醒的丧气模样,大克总觉得这家伙阴暗的风格跟莫斯科临时天空港的明快色调格格不入。<br/> “啊,莫斯科的太阳好亮,快要被烧化了。”<br/> 随后她摸着头上的汗,露出满脸的虚弱。<br/> “……温度马上进零下了,而且我觉得罗马正午的阳光要比我们这儿烈多了,你能在那里生存,在这也一定可以活得很坚挺。”<br/> “但是低温会同时导致光合作用效率下降,唔呼呼,不对,我不需要进行光合作用。”<br/> 所以你是潜意识承认自己就是一团海藻了么?<br/> 大克微妙地想着,单手把托里拆利从灌木里拎了出来。<br/> “呜呜!我保证我没有偷听啊,真的是刚刚才到的!不信你去问阿布鲁齐!”<br/> 以为大克要动手揍人,潜艇出现了一瞬间的慌乱。<br/> “研究员宿舍在那边——过两天把你安排去列乌托夫,那里有全天开放空调的研究室。”<br/> 大克才不在乎,要知道以前谢菲可是每天把他的言行,会面的人和话题都抄一份送给伊丽莎白的,就这大克都没有阻止过她,当然也不在乎让萨丁的同志多观察一下自己的生活和工作。<br/> “真的嘛,全天空调?可不可以调节光线呢?”<br/> “我的建议是你尽量熟悉一下光照充足的环境。布里两姐妹不喜欢摸黑工作。”<br/> “唔呼呼,我比较擅长材料学,你可以把我分配到明石和夕张的研究室去吗?”<br/> 毕竟猫咪和狐狸都擅长夜行。她心底补充道。<br/> “原来你们早就商量好了啊?没关系,你可以自己选择科室。”大克露出了然的神色。<br/> 毕竟以前都是轴心的,也好说上话吧。<br/> “……真是太自由了,无法想象这里居然是红色帝国的心脏——”<br/> “嗯?你刚才说什么?”<br/> “唔呼呼,我是说,联盟科研自由万岁——”<br/> 光速认怂,那叫一个人间真实的托里拆利从大克手上跳下,飞快地跑向宿舍去,仿佛多在太阳底下待一秒就会浑身起疹子一样。<br/> “……奇怪,同样是潜艇,为什么U-81就不会特别喜欢阴暗的环境?难道真的只是个性区别?”<br/> 盯着对方连连交替的小肉腿片刻后,大克摇摇头,又转向另一边。<br/> 伺候完一个还要伺候一堆,这让他感觉工作越发充实也越发难以分配对每个同志的关照程度。<br/> 偷窥他的也不止托里拆利一个。<br/> “天城……你什么时候也粘上偷窥的毛病了?”<br/> “请主上……指挥官将这称为光明磊落的观察。”<br/> 天城毫无歉意地撑着伞走向大克——对于身体已经痊愈的她来说,打伞已经是走个形式,增加趣味和习惯性的动作了。<br/> 反正她的光学瞄具和声捕系统隔着一条街都能看到大克在做什么,既然让大克发现了,说明是有事情打算交代。<br/> “……关于你那钻牛角尖的妹妹的?”大克一扬下巴。<br/> “指挥官真是敏锐——是的,之前一直找不到机会说,今天才有空隙……”<br/> “我之前不是没有开导过赤城……”<br/> 谈到一航战,大克就止不住感到头疼。<br/> “但失败了,她总是十分坚定地说着‘不可能有人会这么高尚’之类的话,并否认历史进程由人民主导……”<br/> 感觉就像是活在战国时代的狐狸一样——不过大克也可以理解她,日本的环境摆在那里,文化风气、社会进程和俄罗斯都不养,而且新事物带来的热潮都是转瞬即逝,整体而言就跟一潭死水似的,历史上两次大变革还都是被人打得不得不改变,十分的被动,加上新生重樱联合,这才第三次,走的曲折道路远少于大部分欧洲国家。<br/> “信浓……虽然说服了一航战去了解您的‘背景’,但她本人也没有真正理解那些东西吧。”<br/> 面对愁眉不展的大克,天城难得直白地点出了这层问题:“或许您需要让信浓产生她自己对布党理念的主张,再由上而下地影响到一航战。”<br/> “我更愿意称之为精神支柱而不是背景,另外为什么我就不行呢?”大克指了指自己那张蠢脸。<br/> “因为信浓才是引她进入这个圈子的人啊,重樱很讲究一个圈子的年功制,上下级和辈分关系——在信仰布尔什维克这方面她是后来者……虽然她花去研究理论的时间已经比信浓长就是了。”<br/> “说得有些道理,可信浓太缥缈了,让我有点抓不住的感觉。”<br/> 当然,这说得不是信浓那溢出来的机库和蓬松的尾巴,大克只是觉得她总是处在一种如梦似醒的状态下,每次和她讨论问题她的头都会变成打点计时器,非常匀速地记录自己一共跟她讲了几个钟头,但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大克不敢保证。<br/> “信浓是因为有着通过梦境进行未来视的能力,可能不是很在乎理论知识吧。她更希望自己能在解梦方面帮到您。”<br/> 天城看似头疼地收起伞盖,纤手将头顶狐耳边的碎发理好:“有些难办呢,她们都是那种只想着用自己的能力为指挥官创造价值的人,并不想要拥有多余的理念。”<br/> “所以你有建议么?”<br/> 大克觉得天城也是典型的不见兔子不撒鹰,干脆由她讲出一个合理的办法。<br/> “说来惭愧……我是赤城的姐姐,虽然是个不怎么负责的长辈,但在年功制和家长制的影响下,应该还是能对她起到一定引导作用的。”<br/> 天城笑得十分恬淡。<br/> 可大克只觉得她的狐狸尾巴摇得比谁都欢,这是明谋。<br/> “……你的意思是你想跟着我学习?”<br/> 大克挑眉。<br/> “天城不敢有逾越的要求。”<br/> “……今天去谈判,你也跟着一起来吧。”<br/> 最后大克叹了口气——这才是狐狸该有的狡猾啊。赤城和加贺那种的属于长残了往恶犬方向发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