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br/> 大克听过数十种语言翻译的类似台词,均出现在歌舞宴会之后。<br/> 虽然黄鸡们的操作多少影响到了鸢尾姑娘们的心情,但大克一番劝说之后,她们倒是也看开了——<br/> 从当今历史走向的角度讲,最先拿到了舰队国际总部选址的鸢尾才是最大赢家,不需要去在意铁血曾经将她们怎么样过,否则若是无法翻篇,这日子也就过不下去了。<br/> 安排好了闺女们的事情,他成功地把“舰队国际第一所家属幼儿园”建了起来,由贝法授生活技巧和手工,天城授语言及军事课,彼得负责接送跟数学课,把小家伙们安排得非常充实。<br/> “我会经常到幼儿园去看你们的,每周也会专门腾出一天的时间专门陪你们——”<br/> 虽然听上去很可怜,一星期一次,但这已经是大克左右为难了很长时间,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了。<br/> 有的家长可能一周都不一定能陪孩子过上一整天,在这个压力山大的时代,工作和家庭往往是对立的而非统一的,即使大克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工人的标杆,但他本人却无法在如此忙乱的时期完成自己计划的那套做五休二,节假日绝不加班的规定。<br/> 为了让更多的同志能享受到955的轻松生活,他必须承担一部分压力,争取有一天自己也能享受到这样的工作日程。<br/> 而离开了闺女们,大克这远称不上“傻爸爸”的父亲,迅速进入了工作状态,开始确认外界对于这次小舰娘诞生的反应。<br/> “非常平静,平静过头了……虽然有我们掌握了宣传机器的便利在,但人们‘发明’流言的速度也有点……迟钝了。”<br/> 舰娘被认为对人类族群威胁不大的主要原因是,她们的繁衍效率太低,虽然在政治和权力上,人类总是和舰娘争,但至少没有任何高层提出过想要限制舰娘的制造——<br/> 可以理解为他们没那个胆子说,也可以理解为舰娘基数太小了,但大克不能把这种现象当成人类不敏感的表现——另外,被蒙在鼓里的舰娘们,对于小舰娘的出现也不是很意外跟警惕的样子。<br/>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只有一搏了。”<br/> 他只能把注意力转移到别处去。<br/> “伊丽莎白访问日中峰,并上传不列颠派元化舰艇获得的机密资料……我还以为企业同志能把派系管控得更加井井有条,这类情报不应该由组织统一评估过后再封包吗?”<br/> 他放下报告嘀咕了两声,嘬了一口波拉给他倒的马提尼——这是葡萄牙的特产,有一款跟它同名的黑火药后填步枪,而它加强的口感也非常符合黑火药武器的后劲儿。<br/> 一手意大利炮,一手黑火药步枪——惬意但不怠惰的工作生活。<br/> 戒酒戒烟终于可以结束了——随着主机开放的特殊建造“活动”过期,他再次回到了那种烟酒不离身的状态,可以说是因为高压,也可以说是把前段时间受的委屈补回来一点——当然,他并没有报复性地饮烈酒,天天两包烟那样高强度地过瘾,还是比较规律地在一个哪怕普通人的身体都可以承受的范畴内娱乐。<br/> “很少看到您主动饮酒——是发生什么好事了吗?”<br/> “算是吧,也跟我憋了太长时间有关系——另外,看到有小舰娘被建造出来,我认为我可以不那么急于传宗接代,这世界已经留下了很多属于我的痕迹,不妨活的洒脱点。”<br/> 这生完孩子说话就是硬气,要让贝法听了去,很难不赏他几个妩媚的白眼。<br/> “这样?不过也是呢,一天排班四次以上,您的身体也从未检查出过问题——早就该有个结果了……这或许就是因为强大的个体很难孕育后代的自然法则吧?”<br/> “不需要用那种塞壬才乐意听的说法来具体解释,扎拉同志。”<br/> 大克抬眼看了看这位快慰之余,也有些惆怅于自己对她的肉体不感兴趣的意大利同志——<br/> “无论我有没有后代,我对权力更迭都是认可的,只要它到来得……合乎人民的意志。”<br/> “嗯,我知道,但如果真的有一天您不再出任指挥官,或许我们这群女人也都会随您的脚步退役吧?我可得好好想想不打仗以后该做些什么——”<br/> “或许去周游是个很不错的选择,又或者贯彻劳动者的光荣,开拓新的星球——”大克建议道。<br/> “听上去很浪漫嘛!”<br/> “我以为撒丁也会有那种征服星海的豪情。”<br/> 大克笑道。<br/> “……其实,被堵在地中海,只能窝里横……也谈不上什么豪情不豪情的吧?无论是二战还是分裂时期……”<br/> 扎拉嘀咕了一句,但很快她又打起精神来:“这样跟您闲聊会打扰到您吗?”<br/> “不会,现在我可以分神处理很多事情,只是闲聊的话不占用精力。”<br/> “哦?那我是不是……再可以做一些别的?”<br/> 红毛靓女跃跃欲试地凑到办公桌前,半截臀部抵在桌沿上,侧身低头看着阅卷的大克。<br/> “比如说,很多秘书舰都会干的一些事?”<br/> “不可以,那会紊乱我的灵能,灵能波动一旦乱了,我知会别的同志的时候,她们能感觉出来我的状态不对,到时候你我都要丢尽人。”<br/> 大克没有彻底拒绝扎拉的明示,他抬头看了眼表:“等工作时间结束。而且你需要预约,扎拉同志。”<br/> “……天呐,连秘书舰都需要预约了吗?”<br/> 她发出假模假样的惊呼。<br/> “如果不是排班全面转入梦境,现在我的晚间工作已经堆到明后年了。”<br/> 大克捞起笔在录入申请上签字,递给扎拉:“你妹妹人呢?刚通过秘书团的投票就翘班没问题么?”<br/> “她不是翘班啦,是去购置敦刻尔克的撒丁联络点,毕竟我们不能一直住在大使馆里——一点都不方便。”<br/> 扎拉若有所指地将文件在胸前怼齐,有一半纸张都陷了进去,可惜大克见多了这样离谱的景象,已经不会有太强烈的欲望了。<br/> “听说前段时间苏联大使馆都要被挤爆了?经常一房难求?”<br/> “……不用‘听说’,你们肯定早都知道了。”<br/> 大克无奈道,又拿起一份撒丁兄弟党对新建空天港的申请书——<br/> 前黑手党连起名都一股子枪战杀手片的风格,这就是“文化底蕴”吗?<br/> “……苏联号同志把在一楼休息的保安同志们半夜都吓醒了,要不是我在对讲机里喊话让他们不要紧张,估计他们会破门进来查看我有没有受到袭击……呋,波拉同志做的对,应该在郊区准备些独立的活动场所,以后还是不给这些同志们添麻烦了。”<br/> “对吧?”<br/> 扎拉笑眯眯地端着文件准备离开,期间她的防雷带一扭一扭的,非常成熟魅惑,末了出门的时候还翘起高跟勾了一下房门,合门的动作都是那么有女人味儿。<br/> 和这种妖精共处一室——大克的评价是——<br/> 不如爱宕!<br/> 如果是那个糟糕的女人,现在要么是大克把她单手丢进后院的花坛里,要么是已经开始生灵涂炭了。<br/> 而扎拉同志虽然天生媚骨,但也只是天赋型选手,她的经验其实也没有多么丰富,某种意义上主动得也有限,还是怀揣着几分少女的期待感,暂且没堕入黑暗面。<br/> 不过说起爱宕……<br/> 最近她意外地很安分啊,也没有抢着要往法国调度……<br/> 是发生了什么吗?<br/> 他刚升起的某种不祥的预感,便都被扎拉将资料上传至总部终端后,伊丽莎白的一通电话给打破:<br/> “克里姆林同志,我准备前往敦刻尔克访问,看看那些已经入学的新生舰娘,请问您是否有时间举行一场……促进三方友好的会面?”<br/> 大克微妙地听着伊丽莎白的措辞,光凭声线就能想象到她嘴唇波浪线般的震颤幅度。<br/> 不过他很快意识到可能再妥不过去了——因为维内托已经大破了一次,对于阵营领袖之间不能产生实质关系以维护平衡的一方平衡正在倾斜——最近意大利的政策施行,向联盟申请援助,和主动对舰队国际公共设施建设的加大投入,都说明了撒丁就是因为克里姆林的肉身表态,才放掉了很多的隔阂跟提防,全心全意地支持他的事业,而维内托在外交上能主动跟鸢尾打好关系,隐隐有和铁血跟不列颠平起平坐的自信,都是仰仗这一层关系。<br/> 从结果上来讲,维内托没有滥用这层关系去搞事,而是将其作为一种底气去促进外交正常化,这非常地令大克欣慰,但这也意味着如果下次还想拒绝伊丽莎白,就必须换个不那么靠谱的理由了。<br/> 他实在是说不出……自己对看上去连尼米大都没有的女孩儿根本下不去手这件事——哪怕伊丽莎白的年纪那是妥妥的比他都大一轮,是战舰界的真正年长者。<br/> “当然没问题。”<br/> 大克心想,要想克服视觉上的倒错感,就得说动观察者把变色龙系统推荐给那位前女王。<br/> 怎么才能把自己从这里面摘干净,不伤到伊丽莎白同志的自尊心,又能让自己的罪恶感不至于扩散,大克还真的绞尽脑汁了一番。<br/> 处理完纸质转数据上传工作的扎拉回到办公室后,发现大克正对着一份撒丁在美渗透工作的报告“发呆”,以为他很是在意里面的内容,便很贴心地解说道——<br/> “您在看的这份报告,是西西里移民的美籍意大利黑帮成员送来的,因为篇幅问题没有写的特别详尽,但有些细节我可以跟您解释清楚。”<br/> “……我记得他们其实对美国政府态度还算恭顺来着?”<br/> 回过神的大克一挑眉——现在他即使是走神,脑子里也在多线程地进行着分析和思考,除非问题太过尖锐复杂,否则他已经很难出现那种接不上话的情况了。<br/> “这就要说到美国政客对意裔的迫害了……”<br/> 扎拉叹息一声:<br/> “分裂时期以前,家族成员在艺术、酿酒、货运,甚至皮条赌博领域都有不小的势力,但航线分裂后,意大利因为站在了碧蓝航线的对立面,国会借此对意裔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打压,和修改法律达成的实质歧视,但实际上我们当时跟美国的意裔黑帮没有什么联系和交集,他们已经快要完成本土化了,除了更重视家族荣耀这点,跟一般的美国人几乎没区别。”<br/> “但经历过血腥的十年后,他们开始明白自己的处境,其中一些混血儿混入美国决策层,以通过剩下的财产打点,加入财团的方式,组成了一张还算严密的情报收集网,这次站住脚后,为了防止出现后续仍有可能到来的迫害跟歧视,他们向海对面的族人求援了,他们希望能通过执政官改组的兄弟党,制衡一下国会。”<br/> 扎拉随后朝大克露出了诡异又有些敬佩的表情,仿佛接下来要说的事情都跟大克脱不开关系。<br/> “虽然您的集体理念跟意大利的家族式传承略有些冲突的地方,但新一代受到国会迫害的成员,听过您在撒丁改革时给予的高度自由,以及您跟‘教母’的关系后,纷纷表示愿意追随您,只要您能保证他们在美的尊严不被践踏,而家族产业什么的,都可以详谈。”<br/> “我从来不践踏他人的尊严,哪怕是敌人。”<br/> 大克皱了皱眉,对于那个“教母”的说法有点在意。<br/> “不过只是为了尊严的话……”<br/> “……意大利人很在意尊严,对我们来说,家族的尊严和个人的尊严缺一不可,哪怕生活苦一点,但有尊严才能风光地活着。”<br/> 扎拉认真道。<br/> “……好,我会让克格勃跟内务部分别联系一下这些在美的同志,让他们不要太快地触碰核心情报,有些东西企业能搞来,不用他们冒风险,我要确保美洲出事之后,我们有一支可以维持秩序的班子能用。”<br/> “他们很有经验的,而且手段也还算磊落,跟以前不一样了。”<br/> “那就让他们把能用的情报人员集中在西海岸使用——现在因为我们的主攻方向好像是西欧的关系,美国佬的注意力都放在东海岸了,我们反着来,说不定有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