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这么快？”<br/> “是的，一旦涉及到军事应用，大家都是敏感的，虽然电弧的存在并没有被告知非密保部门的代表，但已经有相当多的认知摧毁武器应用场景在例会上被提出。”<br/> 面对大克的质疑，坎宁安轻声道。<br/> 刚刚还说没什么需要保密的话题可谈，可一看到舰娘开的奶昔分店里除了舰娘，什么人都没有，这些原本就是搞军事情报，在六处还学习过一段时间的家伙，老毛病就又犯了。<br/> “恒星的质量对快子武器的歪曲影响有限，只要我们能克服数学建模上的困难，就这个月月底，不列颠的实验室就有能力将最新的武器应用于组装的理查德外空间型上，并对远距离标靶进行试射——但这个工程需要您的批准。”<br/> “我还以为马夫蒂会直接批准这一计划——”<br/> “有些东西在我们内部也仍然是不可僭越的……这武器的性质我们已经明白了，如果敢擅自研发并安装，那无异于造反——诺亚同志他一直压着这个项目，以防止党内激进派怂恿贝尔法斯特方面……甩开列乌托夫、斐济，去单干。”<br/> “哈……造反……”大克被坎宁安的用词给逗乐了。<br/> 见大克似乎对这种内部权力的斗争不屑一顾，坎宁安也只能满脸的无奈……毕竟只有大克才能免疫大部分权力斗争造成的影响……即使到了现在，他国际上的名号仍凶善参半：“获取力量跟权力的混乱道路上，无论是保皇党还是我们，似乎都没有什么区别。”<br/> “因此我们才需要真正的‘联合’……但我很好奇，一位拯救过地球的大英勇士，万军楷模的坎宁安同志，为何连海军里那些甚至都不是灵能者跟实战派的蠢货都压制不住？”<br/> 大克有些不满地敲了敲桌子——虽然这种不满并不是针对坎宁安，但肉眼可见地，坎宁安还是跟着大克一起阴郁了几分：<br/> “不管对谁家的高层来说，死掉的英雄才是好英雄。”<br/> “……高层……这个词对我们来说可太……那这次给你的援助能派上用场吗？明明海军是以你为标杆重建的，但你似乎并不能使唤动他们？”<br/> “会有用，但也只是起震慑效果，功绩这种东西太多了就变成了标签，而不是别人畏惧你的理由。”<br/> 坎宁安摇摇头：“现在我带着舰队在外面转的目的，就是让他们别忘了，本土舰队的指挥权虽然在我，但更往上还是在您这儿。”<br/> “……已经到了需要议论谁来掌握武器的程度了么……本来我觉得用不到这一步的，看来贝法同志离开之后有些人又开始跳了，乔五说她能解决，但从结果上看，只影响到了苏格兰和威尔士……为什么爱尔兰跟英格兰反而……”<br/> “即使我熟读英国史书……也只能说爱尔兰那个地方从来不是联盟的土壤，他们闹腾可太正常了，哪怕贝尔法斯特号同志是联盟派的……他们仍理应缺乏安全感……而英格兰大区……更是正常不过。”坎宁安嘬了一口奶昔。<br/> 齁甜的奶配上冰碴子，是他去美国旅游时的同款味道——但这时候真的让他欲罢不能。<br/> 大克寻思了片刻，觉得这么下去太拖沓了，便对坎宁安说：“安装并进行实战测试都可以，从今天开始贝尔法斯特空天港的研究并入中央设计局的监管范围内，否则免谈——”<br/> “这远不能让那些蠢货满意……但我想以您的身份应该足够让他们闭嘴——”<br/> “接下来才是重点，听着坎宁安同志，我知道你对权力的攫取有自己的一套理解，也知道自己的能力极限在哪儿，但内部声音光靠我掌握的资源并不能完全压制下去，即使它们是错的，我需要你的帮助，而不是听你在这里求我。”<br/> 大克哪能不知道坎宁安是打算让自己来唱这个黑脸——他不想继续扩大自身的责任范围引来中央的警惕，也不敢保证他本土舰队司令的身份在本土依然有用，只能找更大的靠山哭诉了。<br/> 贝法对他的评价很中肯——他确是玩政治里最懂军事的，也是拿捏得比较好的，在军队里他身为大克的下级确实有什么事都该向上级汇报请示，自主动作也是要受限的……他的位置摆得很正。<br/> 其实英国的公务员们也是靠着类似的运行方式在维持……<br/> 这时候大克要么把这部分处理私下扩军的烂摊子都揽过来，要么亲自动手掐死那群准备单干的家伙，反正问题都能解决。<br/> 而大克的处理依旧简单——你想减轻自己的权责又想解决问题，哪有这种好事，要大大滴奖励你，给你权力，需要你的时候你必须给老子能者多劳，谁让你反应了问题还有那个能力呢？<br/> “这……”<br/> 坎宁安脸一下子绿了。<br/> 没有人不喜欢权力，但当权力太大，大到威胁到给自己权力的那个人的时候，这又是另一种惊心动魄的体验了，他之前啰嗦了那么多，就是希望大克能在不对他进行职务升级的同时帮着解决下矛盾。<br/> 在他看来，一旦负责了这个项目，会马上被列入克格勃重重重点观察对象名单——虽然他一直就是，但那感觉实在是太糟了。<br/> “不只是快子、装配电弧武器的实验部队跟实验项目都挂在你名下吧，你去组织外空间射击实验，给我打的动静大点，越大越好，让全世界知道你带着人用快子武器把太阳系捅了个窟窿出来——得给那群蠢货再搞点工作做，我看还是太清闲了……再介绍你认识几个人，来帮助你稳住研发局，同志越多越好办事。”<br/> 既然新型武器的研发在非主体实验室都见了成果，大克便不打算藏着掖着了……他又不是喜欢搞决战兵器那一套的海军马鹿，接下来把炮口对准星空跟塞壬鹰派就完事。<br/> “我很荣幸能认识更多朋友。”坎宁安只能苦着脸点头——事实上他表情并不特别丰富，但大克能读出现在他那怨念颇重的思绪。<br/> “现在我联系一下意大利人——你可以让你的兄弟从这儿撤出了，接下来的内容就当是在办公室里谈，放心吧，我会随时警戒周围有无监听行为。”<br/> ……灵能反侦察方面的作用实在是太过BUG，换以前，坎宁安可想不到他们能在奶昔店碰头。<br/> 算了，反正今天已经罪恶过一次了，不如再来个甜甜圈好了——<br/> 他看向招牌上那萨满了巧克力酱的招牌甜食，有些意动。<br/> ……<br/> 路易吉和他的老弟一起过来的时候单纯抱着长官又要请吃饭的念想，见到坎宁安则是个意外之喜。<br/> “您就是‘击落彗星’的坎宁安？”<br/> “呃，大概是？”<br/> “太棒了，又见到真人了——对话战争中的两位英雄居然跟我一桌！真是不敢相信！”<br/> “……注意影响。”<br/> 路易吉赶忙把副官驱赶到另一边去，接着尽可能摆出跟自己年轻外表不符的严肃劲儿来。<br/> “抱歉，如您所见，我的副官是个追星狂……我已经在尽可能控制他造成的不利影响了。”<br/> “没关系，哈，至少我得到了别人的承认，而不是被当成吃‘老本’的家伙。”坎宁安其实挺开心自己有粉丝的。<br/> 这正是大克让路易吉叫上他副官的一个侧面作用，他要让坎宁安觉得，如今的他能力已经得到了许多人的承认，再稍微接点大活也不碍事。<br/> “后天巡游就开始了，这次我们大胆一点，开到停火区的边界去。”<br/> “啊？您要我们开到南极去？？如果真的擦枪走火了怎么办？”还没沾沾自喜够一分钟，坎宁安就被大克给吓得一哆嗦。<br/> “那就打呗，还能怎么办？”<br/> 大克表示自己武德已经充沛得可以当瓜子儿磕了。<br/> “巡游的目的是展示武力和军纪，不光展现给自己人看，也要展现给敌人，否则花那么多钱不如多造几所学校——”<br/> “我们已经做好了战争的准备了。”<br/> 相比坎宁安，撒丁二人组这边就虎得多，到底是年轻。<br/> 而乐意打仗的意大利人，和摆烂的意大利人差距还是很大的。<br/> “如果快子武器赶得上的话……”坎宁安只能表示服从，他很快地调整好心态，打算提出一些更切合实际的建议。<br/> “气圈内快子武器效率还不如电磁炮……倒是可以试试看大气对它的复杂影响……嗯，我只是做个假设而已，你们要做好打一仗的准备，从边境磨擦到全面战争都要计划一下。”<br/> 大克无所谓道：“我们已经有了充足的正面火力，缺少的只是靠近南极洲的补给基地……而鹰派那边，根据情报部门的分析，并没有准备好立刻跟我们作战，她们会因我们的突然发难而摸不着头脑，无论是扩大巡逻队规模以进行对峙，还是匆忙中全力启动战争机器对我们都是有好处的。”<br/> 大克敢这么说，是因为灵能部队跟常规部队不同，可以通过获取泽洛尘物资，以战养战——塞壬不会炸毁自动工厂跟资源点，这样他们一路南下即使没有军港支持也可以维持补给……就好像当年逛一路抢一路的维京人那样。<br/> 但鹰派不行，被动防守的话她们的生存空间只会被进一步压缩。<br/> “主机给了我足够的时间去储备大军，但它会不会想不到我将主动挑衅并制造事端？”<br/> 大克笑得十分之邪恶。<br/> “她们若是忍让，会助长我们的士气，并在全球范围形成更深远的‘去塞壬威胁化’影响，若是选择局部战争，也正好练兵，当然我们要控制损失，像对待飞行员一样对待灵能驾驶员……”<br/> 他顿了顿：“如果全面战争……除了引力潮汐，我还有电弧可用。”<br/> “……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只叫我们三个？不是应该找来更多其他支部的同志一起商量——”<br/> “哦，放心吧，现在工团没有可用的灵能战舰，铁血那边的船更是可以忽略不计，没谈拢的有效战斗力就撒丁不列颠两支，而重樱和苏联的灵能舰队都是我在管理，不需要担心他们不听话……预计可以凑出来220艘，啧啧。”<br/> 大克颇有深意地瞥了坎宁安一眼，直把后者搞得有些坐不住——毕竟不列颠造舰狂魔们，经济还没完全恢复就已经搞了上述舰队总量的一半出来，跟剩下四家端平了。<br/> “之后怎么处理轨道防御部队跟研发局……还要看你的手段，坎宁安同志。”<br/> “Iunderstand……”<br/> ……<br/> 谈妥之后，从奶昔店出来的大克神清气爽，而坎宁安也是痛并快乐着去找战士们讨论要如何应付新的巡游计划——这一听就不是克里姆林临时想到的，早在他要求个单位备满弹出行的那一刻起，一切便都是早有预兆的，只是大家都小看了大克的“疯狂”程度。<br/> 但他这种看似豪赌的举动，从长远来看又是必然的，正确的，因为他那常驻虚境的塞壬“老婆”总能发回来点“八卦新闻”给他看……虽然主机封锁了许多信息获取途径，但飞升者是不吃自然演算系统的封锁的，可以说织梦者跟大克连天帕岚斯今天进货了几条内裤都一清二楚。<br/> 另外，资源的转换需要时间，最近南极基地从一开始的大规模兵力进驻，转为了用资源现场搓，就足以看出她们在放松警惕慢慢屯兵。<br/> 而这里面有个必须考虑的成本问题——那就是低重力环境和高重力环境的组装成本……月港的效率要远高于地面，以目前物资的吞吐量，到明年年初，南极基地的驻守兵力大约为400护卫舰，主力舰80左右，其中三型以上40艘，正对应着2艘仲裁者的卫队数目。<br/> 这里面唯一的变数，其实是代行者的数量，她们并不被算进“将领”那一列，属于“高级步兵”。<br/> 大克的巡游计划中，便有一环是针对这些隐藏在暗礁中的“游鱼”的，他要试试这场轰轰烈烈的“再武装”，能钓出多少条大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