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这样子……昨晚没忍住？”<br/> “抱歉，没忍住。”<br/> 看着廉耻克己，百折不屈的团同志低垂眼帘一幅追悔莫及的模样，大克也收敛了一下笑容，只是手在他肩上狠狠捏了一把，将自己身前的伏特加推过去，让他闷两口解解愁。<br/> 之所以大中午的就跑到阿尔巴特大街来喝酒，除了今天老朋友们全都集中在这功夫有时间出来之外，团身上发生的那不能算是意外的意外也是一个原因。<br/> 他原本是想安慰一下团的，但看起来团惆怅的方向跟自己这个每天被掏空的家伙还不是一路。<br/> “安奴呢？没带出来？”<br/> “怎么可能还带她出来啊……经历了那种事情之后……”<br/> “老实说我一直以为你长这么老相，应该早就看开了男女之间的弯弯绕绕……”<br/> “我说昨天那是第一次您信吗？”<br/>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诸星团情绪更低落了：<br/> “而且，不一样，完全不一样，她是外星人啊。”他选择性无视了大克对自己容貌的评价——脑癌大克即便只是记忆年龄都比他大多了，但这死毛子就是长得慢。<br/> “外星人有啥不好的？过段时间强调种族平等的，你这话不兴说了。”<br/> “首先她的身份很敏感，然后我……就相当于是收了她的‘好处’，她要是有什么要求我会很难拒绝。”<br/> “除了你以外，别人有收到这种好处的可能吗？”<br/> “……大概没有。”<br/> 诸星团一想到昨天晚上安奴的表现，以及她那被人类思维方式污染之后变得更加混沌邪恶的思绪，迟疑着摇摇头。<br/> 她接受不了别的人类——应该说，诸星团接受不了跟自己思维绑定的生物被别人上下其手，所以先天上安奴就做不到那方面的“背叛”，因为被诸星团的思绪影响后，她自己也会感到恶心。<br/> “那就算不上了，团，我知道你现在很担心，但如果安奴以后是自己人了，你所担心的就一切都不成立。”<br/> 大克依然对此十分乐观：“反过来说，这可以理解为是你用自己的姿色给人类骗回来一只女王，还得给你发枚勋章，就叫‘最佳外交大使章’好了。”<br/> “连您都开我玩笑。唉。”<br/> “如果她有什么离谱的要求，你大可以拒绝——糖衣都舔掉了，如果她难为你你翻脸不认账就是了，怎么这点儿气魄都没有。”<br/>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是在教团怎么当个渣男的大克又招呼办事处的摩尔曼斯克给自己再加一瓶伏特加。<br/> 而全程目睹了大克由一个道德、素质双金的先驱成功“退化”为渣男的摩尔曼斯克，依然挂着她那非常有包容力，甚至可以称之为没心没肺的笑容，给大克从后台拿来了新酒。<br/> 她身后的狐狸尾巴一甩一甩的，看上去像是北极狐一样，充满了油润的毛发光泽，也吸引到了大克的注意力——<br/> 这姑娘虽然曾经是白鹰船，但怎么想也跟重樱扯不上关系才对——<br/> “摩尔曼斯克同志……你身后那是什么东西？”<br/> “尾巴哦？我自制的，不是天生的，很可爱吧？”<br/> “第一眼看着像是真货。”大克眼带疑惑：“还以为你去重樱接受了舰装特化改造。”<br/> “诶呀，虽然我也很想拥有漂亮的大尾巴呢，但作为装饰品的话戴在外面就足够了~信浓同志可没少跟我抱怨她在远离指挥官的日子里疯狂脱毛呢~”<br/> “……她这是在借你的口暗示我太长时间没理她么……”<br/> “说不准呢~”<br/> “看到了吧，团同志，男人总是要有些惦念和发愁的事情推着你，才能叫男人。”大克转过头朝团一摊手。<br/> “而且男人的冲动和稳重是相辅相成的，相信我，其他同志也不会怪你的，他们最多只会调侃你，这又不是被女间谍窃取情报——反正你俩的情报交互是双向的。”<br/> 伏特加下肚，团把毛豆推回给大克，虽然知道大克是好心，但仍不想继续讨论自己那还没正式开始就已经步入坟墓的爱情。<br/> 被大克捏把两下的他脑袋反而清醒了几分——昨天晚上安奴可没少在他身上做实验，给他把他身体的抗毒、抗致幻剂的技能点满了，代价就是现在团精神头不太好，疲惫肉眼可见。<br/> 按照安奴的说法，之后还有十八个改造疗程在等着他，而且必须融入到找乐子的过程中去。<br/> ……那虫子简直就是个折磨狂——偏偏还装出一幅嘴臭小鬼的样子骗自己peek，疯狂勾引自己动怒，结果他没注意到弹匣空了，干拉出去空膛的时候被她抓timing反杀——最离谱的是这家伙还一脸无辜地问自己为啥这么快，还不到人类的平均时间……<br/> 你TM还问我？？你瞎改造的身体啥成分你自己心里没数吗？？那是人类男性能搞得定的吗？不说五档电风扇，起码也是滚筒洗衣机的水平——<br/> 从某个角度上也体会过大克经常吃的“苦头”之后，团对大克多了一种在战友情之上的，难兄难弟般的微妙理解。<br/> 原本因工作和夜生活双双受挫而郁闷的他想到起码克里姆林也有被女人耍得团团转的经历，心思稍微放宽了些，又猛灌两口：“……打捞工作都做完了吗？”<br/> “嗯，都已经撤离了，女王的舰体在断联之后被我们送到了水星附近看着，这样你也能放开手脚来。”<br/> “？她也不会打炮打着打着突然真开一炮打进大气层里把我气化啊？为啥放那么远研究？”<br/> “？我的意思是……”<br/> 大克闻言愣了一下：“舰体研究的事情你们先不必操心，让列乌托夫的同志观摩一下，短期内也不用让安奴看见，免得她心烦或者央求你立刻兑现点啥——这样你能跟她多相处一下，减少工作上的冲突——是我理解错了吗？”<br/> 片刻的沉默之后，团也不知道是因为自爆得无地自容还是酒劲儿上来了，脸上涨红一片。<br/> “这么早就开始喝啦？”<br/> 还好施耐德救场来得及时：<br/> “摩尔曼斯克同志，我又来打扰了——”<br/> “欢迎光临，施耐德同志，您是办事处的常客了~就不要这么见外咯？”<br/> “乡他人呢？”大克直接抬头招呼施耐德坐对面，都没咋客气，看上去真就是兄弟姐妹出来随便搓一顿——<br/> “说是去买点味增汤块儿跟海带结，防止待会儿喝多了胃酸。”<br/> “有备无患是吧？也对。”大克比较讲究，不打算强迫乡在结婚之前露出什么丑态，但团就无所谓了——他今天必须往尿急了喝。<br/> “老样子，不喝烈酒，摩尔曼斯克同志帮我上提子同志同款的，再来两条烤盘肠。”<br/> 施耐德轻车熟路地抬抬手。<br/> “没问题~”撅着那可爱但并不会弧动的北极狐小尾巴，摩尔曼斯克哼着歌开始备餐。<br/> “明明是NKVD的办事处，怎么感觉变成了小团体专用的酒馆——”看德国佬那果断的点菜手法，团满脸狐疑。<br/> “还不是因为有同志来求助的时候摩尔曼斯克都会给上一杯酒压压惊……前半年的时候这里还没那么火爆，说这里是全莫斯科最受特务青睐的小酒馆也没差。”<br/> “你怎么这么了解莫斯科啊？”<br/> “不是了解莫斯科，是了解阿尔巴特大街。”<br/> 虽然当着一个毛子的面谈自己有多了解阿尔巴特跟NKVD的办事处多少有点班门弄斧，但大克还真就那个一问三不知，也就由着他们唠，不知不觉就唠到了最近国营店铺将限购商品大部分开放的事情了——形势大好，物料丰富的基础就是后方安定，而且团能够在千里之外的莫斯科买到味增汤块儿还不用付额外的进口税，正证明了前线战斗员们的努力都是值得的、提子慢慢放手的经济计划，执行得也相当顺利。<br/> 由此团的心情又好了不少，他舍生取义地控制住安奴，希望的就是看到这种同志们能自由地出入商圈、聚在一起讨论配给限制解除，联合的新货币购买力，公信力有多强，一年的津贴可以买多少条最好的香肠跟牛排，够吃到自己退休——<br/> 这种快活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团注意到自己跟安奴的连线距离正在缩短——那家伙追踪自己跑来这地方了。<br/> 到底还是没躲过去。<br/> 而大克某种意义上也没躲过去……他回头看向街对面明显是打扮过一番的亚利桑那META跟谢菲META之后，只能无奈地跟桌前的同志们比划了一下，示意他们接下来恐怕会有人“搅局”。<br/> “克里姆林同志，反正埃塞克斯同志不是也要来吗，再多来几个舰娘也没关系。”<br/> 施耐德对大克的认识随着时间蜕变，加上她和乡的感情升温，主动拉开跟其他男性的距离感，最后对导师的敬仰……变成了另一种奇妙的情绪，硬要说的话，就很像是黑粉头子——<br/> 远远地看到亚利桑那富有且慷慨的打扮之后，她只有幸灾乐祸的感觉……每次乡到后面无论她穿得多有感觉，也只能告饶，所以她很清楚大克现在的状态，估计比秀树好不了多少，而另一边的团也大差不差。<br/> 但这一堆男同志里，只有克里姆林的家庭结构跟私生活是最抽象的，如果说老战友里有人凑出修罗场来，会让其他男同胞羡慕嫉妒的话，唯独大克跟舰娘在外面的互动表现，会让大家脊背发凉，深感恐惧的同时也绝对无法将他和“皇帝”这个概念划等号。<br/> 旧时代后宫争宠但皇帝权威是无上的，可大克这种就纯纯的属于被压榨，没有人权可言，舰娘才是思想落后的一方。<br/> 刚嘲笑完脱离法师行列的团，大克就得苦哈哈地面对无时不刻在汲取他魔力的一堆“深渊魅魔”。<br/> 而秀树刚好提着两兜子特产往办事处走，不用施耐德打电话，光看到黑亚利桑那在街对面补妆，他就知道大克人已经到了。<br/> “叮铃——我还弄了点羊羹，噢，这两位是？克里姆林同志不介绍一下？”<br/> 已婚男士本不该去笑话另一个踏入坟墓的人，但他就是忍不住，把兜子从大克身后拎过去丢在桌上，然后开始用特别刻意的声线提醒大克不要当鸵鸟。<br/> 你们都变了，你们当年是多么的崇拜我，仿佛我是你们的风向标，看看现在，一个个都挖苦就算了，还恨不得当着我的面笑出声。<br/> 大克只得起身拖来另一台木桌帮黑亚利桑那和黑谢菲拼桌，前者看起来还稍微矜持一点，街对面她就已经补了一次妆了，进门之后又补了一次妆，大克还看她犹豫于涂什么色号的唇彩——<br/> “她不只是在纠结颜色，还在纠结要选哪个口味儿的你才会喜欢。”<br/> 黑谢菲冷不丁的一个私讯把陪笑着拖动桌子的大克给干得差点CPU过载。<br/> “什么，什么口味的……不懂你什么意思——”<br/> “装傻也没用，我可怜的主人。可惜没有格瓦斯口味的，而且麦香太突出了，不然她肯定不会犹豫。我的建议是你可以主动要求选一种口味，最好是水果，但也不要选那种味道太甜太香的，不然，就算亚利桑那不贪吃，你也好过不了。”<br/> 黑谢菲虽然对大克没有白谢菲那么毒舌，但真实的嘴脸更一览无遗：“质感方面的推荐——油一点的亚利桑那会觉得口感不太好，不过这点小缺陷对亚利桑那来说不是问题，她只在乎您的感受，而湿一点的会掉得很快，可以多欣赏一下她狼狈的样子，当然，主人也可能会变得狼狈起来就是了。”<br/> NTM到底在说啥呢！<br/> 灵能通讯就是这点最离谱，表面上规规矩矩地主动开始帮大家倒酒甚至自我介绍起来来自余烬舰队的谢菲，实际上正在疯狂地用各种污秽的想法折磨着大克的神经，不，感觉她那更像是提前把大克可能会迎来的惨烈结局全都预测了一遍。<br/> “我今天出来是聚会的，不是来开趴的……”<br/> “对舰娘而言，都一样，送走您的朋友之后，结局是注定的。友情提示——不，谢菲META向主人提供亲切的‘爱情提示’：办事处后面有专门的休息间跟安全屋，特制的舰娘安全屋防震防爆，可以经受住战列舰级的轰炸，所以埃塞克斯同志选这个地方见面到底什么意思就不用我多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