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夜中的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布雷斯特太多，只是冤仇的加入让她由原本的“肆无忌惮”无奈收敛了一些。<br/> 是说这俩姑娘都希望自己能对大克肆无忌惮，可每每都有其他女人在场，无论碍于面子还是单纯不想自己猴急的样子被同僚看了去，她们暂时缓下来的攻势也给了大克从中操作的空间。<br/> 期间有各式各样的男男女女从大克这桌旁边路过，多是些值夜班的文职人员，以及部分换岗下来的工人，以往此处的高消费是肯定不可能容许这类人群进入的——<br/> 原本夜总会是不符合联合政策的经营场所，但此处受到让巴尔赞誉的店家，自从收到警告后，便狠下心来转型，并具备了“供应夜班工人饮食”的属性，将一些附加消费项目，以及不那么和谐的服务内容都剔除了之后，它得以在新秩序新社会中继续生存。<br/> 可能不是很合适……但大克真想给他们发一张奖状来表彰他们自觉适应联合律法及政策的勇气和魄力。<br/> 让巴尔还没有傻到会推荐大克跟布雷斯特去一些太过肮脏的地方给他们上眼药……虽然港区总是喜欢搞些夜店风装修，但那毕竟只是装修而已不对外营业，在大克不去光顾的时候舰娘们都是把场地当成清吧的——她们很清楚对于处在夜总会这类怪圈中的服务人员而言，夜生活其实挺没希望的，跟她们充满期待等候大克“落网”截然不同……<br/> 只有当这类场所从半强迫服务的性质，转为完全供自由男女相识的“平台”时，才算得上是改造成功了，而眼前这处场所显然符合联合规范。<br/> 首先大克没有听到走廊里产生过什么不和谐的声音——而在舞池那边暧昧的灯光下，每一个展示身材的男男女女都不是特殊从业者或者店家招来的人，只是单纯有玩儿心的，喜好刺激的群众，或许他们当中今晚会成个几对，然后发展出混乱的关系来，但那都跟夜总会本身没啥关系，他们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br/> “帅哥，有没有兴趣一起上去跳一段？”<br/> 可能是一曲刚歇的关系，灯光太暗了，布雷斯特跟冤仇又由于某些原因没靠过来，选择坐在大克的正对面，让她们的面貌和衣着都不太明显，黑暗中舰娘的眼神光也稍显暗淡，没有那种独特的攻击性和顶级猎食者的气魄，刚刚注意到大克棱角分明的脸庞的一些女士们蠢蠢欲动了——终于，一位不速之客从后面缠住了大克，在他的侧颊上轻轻一吻以示招呼，给了他一点小小的法式震撼。<br/> 大概是从附近金融中心刚下班跑来找乐子的女白领，以前能在附近工作的人社会地位不算低的同时压力也大一些，即便是工作远没有之前那么忙了，她们也还是放不下过去高压生活中养成的习惯，会来这里喝一杯，然后找个看得过眼的，社会地位差不多等同的男人如孔雀般互相开屏后发展到公寓里去，然后翻云覆雨，再循环无聊的新一天，一直如此，可能她们会在无尽的“浪漫”中耗尽自己的青春和健康。<br/> 她看不清楚大克的完整脸庞，但以她多年觅食的经验和敏锐嗅觉，沙发上的男人绝对是极品猎物，他的桌上有朗姆酒——喜欢这种酒的多是近期列装的拿破仑二型战舰的灵能舰长们，要么是跟空天港有关系的精英人士，看他短袖下的肌肉，两种可能性都很高，他们一般积攒很多，且体力充沛，就算技巧稍微差一点也能通过热情弥补回来，是相当不错的临时伴侣。<br/> “哦，抱歉，女士，我今晚有伴儿了。”<br/> 大克还是很懂的，他不装纯也不反揩油，就陈述一个事实来驱赶对方。<br/> 这女人看不见冤仇的眼神变化有多么险恶，但自己可不能装瞎。<br/> “你朋友？两个？没关系，我不介意多几个人一起找点乐子的——”<br/> 这女人不安分地评估了一下大克肩膀上的肌肉厚实程度，再次得出一个结论——他可以单手把自己拎起来，是极品中的极品，就算长得不太行，还额外带了两张嘴分食，她也还是乐意跟大克玩，更何况刚才灯光划过来的时候，看清楚了大克的侧颊，一下子就把她口水给引下来了。<br/> 这位热心市民其实长相相当不错了，身材也很好，如果是以前的克里姆林被对方这般热情地从后面贴着，高低要让她了解一下斯拉夫人开发黑森林的时候能抡几板斧，但现在他心中只有空虚，完全提不起兴致来——就算冤仇跟布雷斯特不用那种质问的眼神盯着他，他也不会回应这个女人的邀请。<br/> “哦，先生，别担心，我是‘自由’的，我的同事可以作证，我们刚下班，不是‘巷子里’的女人——”<br/> 她还以为大克担心她是需要首充和月卡的那种女人，解释了两句，却在舞台灯光乱飘飘到对面俩娘们儿额头上的瞬间僵住了，脸上的潮红也缓缓褪去，化为苍白。<br/> 没办法，不是所有人都适应得了舰娘那种完美的容貌，尤其是同性，在面对那种连毛孔都看不见的皮肤时，会产生恐怖谷效应是很正常的。<br/> 而在大克的眼中，尽管冤仇此时的模样完全跟“鬼”不沾边，那隐藏在温婉妩媚之下的护食气势也跟鬼差不多了。<br/> “这位女士，已经满员了，没法加塞儿。”冤仇尽可能维持着自己“铀烻”的表情，可语调里的就仿佛小姑娘被人舔了一口自己的棒棒糖般恶心。<br/>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是您——”<br/> 女白领脖子发出生锈齿轮转动般的声响，斜视过去，此刻壮汉依然没有被亱灯光完全映亮的脸在她脑中逐渐成型，跟某张海报重叠。<br/> 她当场怂了，能带俩舰娘出来耍的，法语还不自然地有些弹舌——条件满足，证据确凿。<br/> 这女人胳膊哆嗦着收回去，进退两难，只能心中祈祷自己不要被对面的两位报复。<br/> “你在说什么呢？同志，去好好喝一杯吧，我们吃过就准备回去歇着了。”<br/> 大克倒是不打算难为她，轻轻地偏头，带着几分玩味，把注意力重新落回布雷斯特身上，跟冤仇不一样，她虽然也不满，但似乎是想把大克招蜂引蝶的体质添油加醋写成英雄史诗中的风流片段，已经在动笔了——<br/> 而他身后的女人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大厅，走的时候还踢掉了一只高跟鞋，可惜看起来不会有王子为了她这位灰姑娘发布全国寻人启事。<br/> “……让酒保帮她收着吧，下次来的时候还给她。”<br/> 大克起身打算把那只高跟鞋捡起来，但突然身子一歪，被挤到了一边去——<br/> “我认为她会被吓得根本不敢再回来这地方喝酒——咯咯。”<br/> 冤仇发出好听却诡异的笑声，似乎是十分介意大克去弯腰碰触那带着余温的高跟鞋，主动起身别开大克，帮那女的把“掉落物”捡起，还十分在意地瞅了兴致不错的大克一眼，转手寄存在吧台，全程都不许大克接触那脏东西。<br/> 要捡也是捡我的——冤仇心中的欲望在外来威胁的点拨下差点具现化了，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舰装虽然魅力十足，但在可互动性方面似乎有所欠缺……刚才那女人的穿着倒是没什么特殊之处，不过能够拆卸的小零件挺多的，男人总是喜欢细碎的东西，闲不下来，享受那种摆弄什么乐趣……<br/> 她应该在修女服之外再备上一件战袍。<br/> 不知道冤仇因为刚刚的小小刺激，已经计划好明天就把香榭丽舍大街逛个遍来收集“作案工具”的大克，讪讪地拿起最后一杯朗姆酒。<br/> “英雄大人，传说之中也不乏此类风流轶事呢~不过我觉得刚刚那位女士比起您眼前的两位，作为史诗中的‘美人’，似乎资格不太够，容易让倾听者们幻灭……”<br/> 她先是调侃了大克一番，随即拐弯抹角地责备大克应该干脆地拒绝对方——毕竟那只是个“凡人”，经不起“康大魔”的折腾。<br/> 而大克这才品出来布雷斯特隐藏在那温和躯壳之下的骄傲天性，她认定自己比那些舞池里不断展示自己欲望的，所谓的凡夫俗子优秀得多……尽管这是事实。<br/> “我吃饱了撑的才会想要给自己增加工作量——”<br/> 大克只得用相当幽怨的、同时有些好笑的回答呛了天使小姐一句。<br/> “而且我暂时还用不上忆苦思甜，继续追求更美好的事物就完事儿了。”<br/> 这番回答相当抽象……不熟悉大克的人恐怕根本理解不了他想表达什么，但两位舰娘明白了这是在夸她们各方面都比那位沉迷于钓凯子的女士出众，并且他不会想要放下自己身边的舰娘非要去找个普通人来回味一下自己“身为普通人”的过往。<br/> 可能在外人听来大克这说法实在是有够自恋的，跟布雷斯特半斤八两，但他是故意这样措辞，原因之一，便是困扰整个舰娘群体的长期问题里，有对大克是否会想要“返璞归真”的担忧。<br/> 她们特别怕大克甩下自己这群终究是构装体、魔方精而非凡胎肉身的老船，去跟更加“娇嫩”的凡人好上，这种恐惧带来的副作用，就是大克一旦和自然人进行接触，舰娘们的内线警报就会吱吱地响，并且进入戒严状态，随时会有负责打探情报的舰娘探员潜伏过来跟着他。<br/> 而大克努力了这么久都还没打消她们集体的担忧跟疑虑……已经快要选择性摆烂了，直到今天遇到具体问题之后，有了这个机会，他才飞快地，试图向舰娘群体证明自身的“忠诚”。<br/> 要给他说，他实在是不能理解这些舰娘忧虑的意义何在——你能记得自己吃过多少片面包……啊呸，你会用惯了智能手机之后还选择回去用传呼机吗？<br/> “有时候纯真和朴素的美也是会吸引到男人的。”虽然满意于大克的高度“觉悟”，冤仇冷不丁地还是吐槽了一句。<br/> “我并不认为刚才那女的够得上如此之高的评价……”<br/> 大克嘴角疯狂抽搐，冤仇赌气般的评价就他妈跟笑话一样，其可笑程度跟大克将冤仇打上“清纯”的标签有一拼。<br/> “我在外面不会胡来的，你们大可以放心……都跟你们出来活动了，我能认清自己该做什么，该维护谁，该陪谁。像刚才那种情况，如果你们真的很介意，就远远地把人吓跑就完事儿了，我不想去当那个‘冷面罗刹’，本来我的风评就挺闹心的，不想继续恶化下去……”<br/> “……哦，如果您不太开得了口拒绝，我们倒是可以代劳。”<br/> 到这个份儿上，冤仇和布雷斯特才堪堪松了口气，可见她们到底有多么怕大克真的跑去和那个不速之客跳舞。<br/> “我不是都已经拒绝了吗？？”<br/> “不够坚定，还带着迟疑，迟疑就说明您有一点动心了，哪怕是一点动心都很危险。”<br/> “真是败给你们了，我现在这种体质除了舰娘也没有别的生物能对付得了，你们到底在虚空索敌个什么劲儿啊？”<br/> 大克郁闷地灌了一口，谁知道他这随口口嗨的一嘴让两个姑娘都想起了某些神秘的，还在联合内部隐藏、偷窥着她们的存在——那些存在一个个的都满足大克刚刚提出的条件，具备体质优势。<br/> 【话说，只是几个虚境存在的话，应该不用太过紧张吧，她们的人口数量那么少，而且大部分还很畏惧指挥官？】<br/> 【不好说，我们还是得将对方列为我们的假想敌，要是掉以轻心被偷家了就完蛋了。】<br/> 冤仇和布雷斯特交换了一下眼神，从此往后，不只是普通人类，除了卓娅之外的其他“不明类人生物”也要进入她们的担忧范围。<br/> 【不过今天指挥官的表现已经相当向着我们了……就不要继续垮着脸了，想想回去以后还有没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