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嗣。】
“……”
【碇真嗣。】
“……爸爸……”
【……这可不敢乱叫。】
细小的金色电光在心之钢上跳跃起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冰凉窜上了真嗣的脑袋。
“唔……”
揉了几下眼睛，真嗣迷迷糊糊的瞅着稍微熟悉了一些的天花板，神色迷茫。
【洗脸漱口吃早饭，你昨天不是说想学东西？那就至少要比平常早起床两个小时了。】
“郑器……？”
【对，是我。】
瞧着真嗣这半梦半醒的样子，郑器有些感叹。
这孩子的睡眠质量是一天比一天好了。
从刚搬来的时候半夜还会被噩梦惊醒，需要他悄悄以波纹调理身心状态，到后来一沾床，跟他道完晚安就能迅速入睡，一睡就能安稳睡到第二天天亮，不会把任何疲劳带到第二天……
有这样的变化是好事。
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营养和睡眠都很重要。
就是没想到，真嗣原来还有这种起床困难的时候。
明天开始要敦促他至少早两个小时上床睡觉了……如果他真的想学东西的话。
郑器心想。
“……啊。”
在床上坐了十几秒，真嗣似乎才完全清醒过来。
他也想起来了昨天和郑器约好的事。
起床、洗漱、换衣、准备早餐。
醒过来的真嗣很快又回到了自己的步调之中。
“真嗣？”
从自己的房间里探出头，顶着“鸟窝”的美里抓了抓头发，半眯着眼睛冲厨房里的真嗣出了声。
“美里小姐，吵到你了吗？”
“倒也没有……今天学校有什么活动，怎么起这么早？”
抬头看了眼客厅的闹钟，确定不是自己睡懵了而是真的有点早，美里询问道。
真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只是，嗯……”
想到以后都得这么早起来，真嗣还是觉得该找个好的由头。
“我想从今天开始每天都花些时间来晨练，所以以后应该也都会这么早起来……要是会吵到你的话，我下次会动作更轻一些的。”
闻言，美里稍稍瞪大了眼睛。
她打量了一下穿着一身绿色老式运动服，还套着一件粉色围裙的真嗣。
“晨练好啊！男孩子有活力是好事！”
美里笑着摆摆手：“别怕会吵到我，我往常睡着了就很难被吵醒，今天是特例、特例！”
“那美里小姐你先去洗漱吧，吃完早餐想睡就再睡一会，我晨练回来以后再做今天的便当。”
“行！”
早餐是蔬菜沙拉和鸡蛋火腿三明治，配上咖啡跟牛奶。
真嗣的动作很快，洗好自己的盘子和杯子，便提上了分类好的垃圾去了玄关。
“我出门了。”
“路上小心！”
看着真嗣出门，美里喝了口热咖啡，低头看了看正和自己的那份早餐搏斗的企鹅PENPEN。
“……变化一天比一天大呢，是吧。”
PENPEN抬头叫了一声。
也不知道到底听没听懂美里的话。
——
“我们要先从什么开始做？”
一边有些笨拙的按照体育课上老师教过的方式热身，真嗣一边小声的向郑器问道。
街道上很安静。
这座本就没什么人的城市，在这个时间段，更是显得颇为冷清。
【在那之前，我要再跟你确认一次，真嗣，你真的想要跟着我学习怎么变强吗？】
郑器问道。
真嗣张了张嘴，刚想说话。
【先别急，我问你，真嗣，你认为强者之路是怎样的？】
他迟疑了一下，斟酌了片刻言辞后，说道：“就像……攀登高峰一样，充满了艰难困苦吧？”
对于从小就没什么朋友的真嗣来说，阅读、音乐等等这些能独自享受的兴趣活动填充了他的不少过往时间。
所以像这样的话，他不是第一次听，要说，也说得来。
【如果你这样想的话，你最好的选择，是现在去找其他人学，比如葛城美里，她就很合适你。】
真嗣心里一紧。
是自己说错了什么吗？
【你没有说错什么，对有些人来说，强者之路确实是如攀登高峰。】
【但是，你要跟我学，那就不会这么轻松了。】
……真嗣有一瞬间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轻松？
这是什么意思？
【攀登高峰，意味着你以为强者之路或许有着尽头，也意味着你认为，你随时都可以试着去放弃。】
【但是，在如今的我眼中，强者之路，非是登有尽之峰，而是坠无底深渊，是入无垠之海。】
【强者之路，没有尽头。】
【强者之路，无法放弃。】
【一旦踏上了这条道，无论你今后怎样想，都只有两种结果。】
【变得更强。】
【或者……】
【死在变强的途中。】
【如果你不是想要成为强者，而是仅仅以某个目标为节点，比如，想要自己打赢那个铃原东治，比如，想要自己去揍碇源堂一拳，如果你只是以这些为目标，希望从我这里得到力量，那我也能帮你。】
【但是，想踏入我眼中的这条强者之路，这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是截然不同的选择。】
【你有选择的机会。】
“……”
真嗣没有立刻出声。
对不过十几岁的他来说，郑器的这些话，他其实还无法完全理解其中所包含的分量有多重。
但在这些天的相处里，他自认为了解了郑器的一个特点。
那就是，郑器向来是言而有信的。
换言之……
郑器没有催促。
少年的沉默，就这样持续了很久。
“郑器。”
终于，真嗣再次开了口。
他认真的说道：“带我踏进去吧。”
“我想变强！”
【……好。】
郑器的声音里有了一丝笑意。
对少年来说，这稍纵即逝的笑意，成了一种强有力的鼓舞。
他的心底，再次浮现出了那种感觉——就是第一次和郑器相遇时，被郑器夸奖始终没有松开操纵杆时，在他心底出现的情感。
现在，真嗣其实已经想明白这是什么感觉了。
成就感。
一种，他过去几乎没有体会过的感受。
真嗣不自觉的昂起头，挺起胸。
【那么，事不宜迟，我们就正式开始吧，你的第一项训练很简单。】
郑器说道。
【不间歇冲刺10公里，放心，我会帮你计算路程，出发。】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