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谁猜得到,塞拉菲姆会选择出手,包括埃索林在内,她也流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书录是书记官的力量之一,可以说是等同于分身的存在,双方灵魂绑定,任何书录都无法脱离书记官。
书记官既是书录的创造者又是它的持有者,这份忠诚是印刻在灵魂之中的,反抗之类的行为绝不会有。
可塞拉菲姆却扼住了埃索林的手腕,迸发出的力量证明她并非是在开玩笑。
“塞拉菲姆。”埃索林轻声说:“为什么要干涉?”
“因为我已经受够了。”塞拉菲姆咬着牙关,轻声的控诉道:“已经够了吧,都到了这一步,你们为什么还要继续伤害对方,我已经看不下去了,也已经看够了……不论是这个箱庭世界,还是这样的风景……”
她的声音回响在白色的空间之中。
“我是轮回之书中诞生的灵魂,最初没有自我,是主人创造了我,赋予了我存在的概念,在漫长岁月中的陪伴我都记得,可那时的我还不是如今的我,是苏白耐心的陪伴着,让我逐渐明白了什么叫做情感,那时我才觉得自己真正的活着。”
“但这样的结局是否存在,我不知道,就连我为什么这么渴望,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主人手里的一本书而已,但是每当看见世界毁灭,看见每个人为每件事而挣扎痛苦时,我也会难过,看见苏白不断奔走着,听着主人时不时的叹息声,我也知道,我所渴望的结局可能真的不存在。”
她声音颤抖着,战栗着,哭诉般的说着,过往的一万次轮回,她不敢表达,但现在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着。
“我之所以愿意等待,是因为猜想或许真的有那么一个机会,真的会有一个结局能通往我所期望的方向。”
“所以,我一直都在苦苦等待着,起初我觉得只要等待下去,不断的执行循环着,终有一天他会微笑着来到我的面前,箱庭里的所有人都能得到幸福,主人也能获得自由……”
“于是我看着它一次次重生毁灭,又看着他来到这里又离开这里……一次接着一次,至于哪一次是最接近成功,哪一次距离我渴望的答案最近,我已经忘记了……它们如同沙堆般崩塌,而我只能看着,甚至记不住其中发生的故事,我想着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要知道这些就好了。”
“但是,我不能逃避啊……”塞拉菲姆看着苏白:“我知道自己是个胆小鬼,我没有能力改变箱庭的法则,也没有勇气去质疑主人的做法,只能接受,默默接受一切……可我不想再这么下去了,真的不想了,轮回继续下去还有意义吗?只是让苏白继续承受痛苦而已,一切都是因为我,可我始终像个胆小鬼躲在这里……”
她说着,眼角红了:“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不会承受这些痛苦,如果没有跟我相遇的话,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该消失的人……是我。”
愧疚和自责形成了漩涡,塞拉菲姆、轮回之书,两重的身份令她如此自相矛盾,在苏白和埃索林产生对立的无数次轮回中,这种矛盾不断积累扩大,最终快要将她的灵魂染成空洞的颜色。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不清楚该如何选择。
后悔、自责的哀鸣呜咽在心底回响,她感到自己如此的卑微,无能为力。
她祈求过所有人都能得到幸福的结果,但她一次次看见的只有毁灭的结局。
仿佛她创造的箱庭绝无可能让所有人得到幸福,她所期望的结果也永远不会到来。
空洞的内心和愿望的梦想互相违背,她抬起手阻止了埃索林,已经是耗尽了近乎全部积攒的勇气。
也就在她握住了主人手腕的这一刻,她内心积攒的矛盾已经彻底的爆发了,混乱的思绪,爆走的情感,将她推向了毁灭的边缘。
埃索林幽幽一叹:“这孩子也是,为什么总是如此极端,或许也是因为诞生了自我意志的结果,如果一直留在我身边是不会发生这种事的……都是你的错啊。”
苏白没有回答,他此时连靠近塞拉菲姆都有些吃力,随着情感暴走而时空的是神祗同等规模的力量。
埃索林试图抽回右手,可塞拉菲姆握的很紧,她一时间反而挣脱不开,同根同源的力量互相冲突着抵消。
她歪了歪脑袋,哎呀,这可不妙,自己居然被暂时控制住了。
最坏的结果是箱庭的一部分被摧毁,如果塞拉菲姆崩溃的话,箱庭就维持不住了,重建的工作需要时间,她还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箱庭被摧毁。
神祗思索着,内心仍然维持着冷静,她正考虑着是不是该出一些强制手段,随后注意到了些许变化。
苏白从思考的间隙之中回过神来,他朝着塞拉菲姆的方向走近,狂暴的神祗的力量顿时令他的躯壳一沉。
两个神祗级别的冲突,释放出的些许余波已经足以轻易的碾平山峰。
“靠的太近的话,你会被碾碎的。”埃索林出声警告。
“死在路上也好过什么都不做。”苏白淡淡道,他继续往前迈进:“这对我而言,是最后的机会了。”
他看向自己的右手手背,银色的标记闪烁着微光。
“轮回之书……我都差点忘了,在你的手里还有这本书。”埃索林提升了力量,气势的压迫骤然再提升了一截:“可你想要当着我的面,将我的书录窃取走,是不是太想当然了?”
“总要拼一波试试。”苏白故作轻松的笑:“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他踏前一步,随后整条腿上崩裂出无数血色沟壑,骨骼筋肉在顷刻间崩裂了。
然而肉体的疼痛不算什么,只要保持着基本的形体完整,他就能够继续行走。
他如同面对着狂暴的台风,如果直面着恐怖的核爆,往前走一步都要承受着无比沉重的压力。
埃索林即便提升力量也是有限的,她顾忌着塞拉菲姆的极限,不能轻松将它破坏掉,也无法挣脱出来,只能维持着脆弱的平衡,双方紧握的手腕位置如同不断燃烧着的核反应炉。
这短暂时间的片刻僵持,给予了苏白最后的机会。
他只要靠近她就好,然后用右手轻轻一拍塞拉菲姆的肩膀,就能将她唤醒。
可这短短的几部距离却如此艰难,每一步行走都举步维艰,躯壳本身在不断的崩溃,使用灵魂力量进行一层层的包裹加厚武装,可即便如此,消耗也令他支撑不住,沉重的压力令眼角也溢出了鲜血。
如同将一只蚂蚁放置在波音飞机的喷射口下。
埃索林凝视着苏白一步步走近,她也终于无法维持淡然的神色,有些不愉快的冷哼一声,她不喜欢在自己的手中,会有这类的事态失控,心眼小的女人不可能真的什么都不做。
她虽然一只手受制,所有的力量都被迫用于这一侧,但是……
埃索林另一只手抬起,打了一个响指,顷刻间无数条透明的丝线缠绕住了苏白,令他动弹不得。
苏白的身体骤然僵硬,艰难的前行本就如同逆流而上,此时全身仿佛被无数条钢索捆绑,更是动弹不得。
“这是什么……丝线?”
“虽然我没有做什么准备,但是请你别太小看我了,这些因果的丝线是无法挣脱的,你也是动弹,它就缠绕的越紧。”埃索林拥有控制因果的力量:“任何人都背负着因果,而你在箱庭中的因果有其多数,你无法逃离这因果丝线的缠绕,认命吧……”
五指缓缓紧握,因果丝线也越发紧绷,已经划破了他的皮肤,割断了血肉,鲜血溢出,丝线染成鲜红色。
神祗低沉的宣告着:“终归,你还是要在这里落败啊,一败涂地的轮回者。”
苏白咬住牙关,他支撑着,因果丝线没能立刻斩断他行动的四肢,与此同时,两道声音代替了他作答。
“那可……未必!”
安托涅瓦和暗托涅瓦已经驾驭着方舟靠近。
她们是神器使,并且是最高级别的神器使,实力战斗经验同属于顶尖,在这种时候也能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当然,这份作用值得并不是力量上的作用,哪怕一万个安托涅瓦加起来都不是埃索林的对手,而是……
安托涅瓦朗声道:“你或许能够操控某个箱庭,某个时空,某个人的因果,但是……”
暗托涅瓦接着说:“你不可能瞬间支配整个箱庭,作为神祗你也无法负担这样庞大的因果。”
安托涅瓦的掌心亮起辉光:“所以,当无数个箱庭被互相连接起来的时候,它们的因果互相贯通,从一两根丝线交织成庞大的线团,或许神祗也不会想要去理这已经变成了死结的因果吧。”
“这也是你为什么如此忌惮我的方舟的理由。”暗托涅瓦盯着埃索林:“所以我们非死不可,因为我们靠着方舟能自由往来无数个世界,这是你不能允许的,方舟会干涉你操控因果。”
埃索林稍稍停顿:“能想到这一层,证明你的确有值得别关注的价值,安托涅瓦,可是……我只需要抹除这个箱庭的因果,就能消除你的存在了,根本不会给予你干涉我的机会。”
“呵呵……或许吧,你想要抹杀我们会十分容易,但是……”安托涅瓦的手指触碰到了苏白的后背。
“你绝对无法抹杀的残存率就在这里,你无法干涉的因果也在这里!”暗托涅瓦微笑着说:“这算是踩到了你的痛脚了吗?小心眼的神祗?”
埃索林眯起眼睛,因果的丝线继续收紧,然而在下一刻传来了崩裂的声响。
暗托涅瓦将一枚漆黑的方舟碎片轻轻拍在了苏白的后背上。
“苏白,这枚方舟的碎片将会永远的和你固定在一起,从今往后,你也拥有了方舟的法则,整个箱庭中的因果都会汇聚集中,你将无法被她的力量所干涉了,连通你的记忆和残存率也不会被她删除……但这或许对你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这一刻……”
两个安托涅瓦同时托住他的后背,随后稍稍用力,苏白忍不住想要回头,却听见了她们的声音。
“不要回头啊,苏白……也不用感到悲伤……我们永远会陪着你的,就在你的心底,方舟的碎片记录着一切,铭刻着我们的光影,包括全部的过往。”
“所以……走吧!一起……走出去!”
白色的空间顷刻间被光芒所点亮,苏白没能回头,可他知道两个安托涅瓦一定是微笑着目送。
她们的身形在神祗的力量下消散,化作火光,没入了苏白的后背,两只手臂如同一对翅膀。
缠绕住躯壳的因果丝线如同冰雪浴火般迅速消融,桎梏的力量消失了。
轮回者咬住牙关,他抬起眼睛盯着前方,靠着一股不知从何处新生出的力量往前冲锋。
不过只是短短几步距离,他踏出一步,两步,三步……
在感受着仿佛开天辟地的冲击力之前,伸出右手,整条右臂都在光芒中消陨着。
指尖抬起,轻轻按在了塞拉菲姆的肩膀上。
下一刻,银发的少女从暴走的情绪中恍然惊醒。
她回头,见到的是浴血而立的青年还有他微笑着的表情。
“终于……抓到你了!”
苏白咧嘴一笑,右手上银色的光亮闪烁,轮回之书临空,书页翻动,哗啦啦的声响之中,少女和轮回之书互相融合,书籍的封面上多出了一道少女身形的印刻。
她和它本就是一体,过去曾经被分离,再相遇之后,自当完整。
埃索林不解,轮回之书只是寄放在苏白的身体里,作为一个核心部件,居然已经能被主动释放?难道说他已经具备了书记官的资格了?还是在这万次轮回中,封印的力量逐渐淡化同化了?
她未将自己的不解说出口,因为这其实没什么意义。
塞拉菲姆和轮回之书可以分离一次,自然可以分离第二次。
况且,没有了塞拉菲姆遏制力量的现在,她只需要一击就能击碎半死的轮回者。
埃索林握紧了五指,在千分之一个刹那,她说:“一个个都是这么不听话,真是令人不愉快……!”
她右脚踏地,纯白色的意识空间在恐怖的力量下崩碎了,苏白感受到了无孔不入的恐怖压力。
难以形容这是什么样的力量层次,他根本分不清楚埃索林的强是源自于什么,是什么样的力量体系,亦或者什么力量体系都没有,只是纯粹的强大。
不知道攻击从何而来,唯一看见的,只是她跺了跺高跟鞋,然后空间蹦碎了,世界也被顷刻间肢解。
连同他自己也被卷入毁灭的洪流之中,毫无疑问,他知道自己撑不过去。
但又一次的意外,又一次的情景再度上演……
他听见了破碎的声音,无比熟悉,睁开眼,看见的是少女飘扬的橙色长发。
安从后方抱住了苏白,同时捏碎了手中的金色怀表,那是她的神器核心,破碎刹那,禁锢的时光法则笼罩,凝滞的时空将会庇护他们,隔绝任何伤害。
这块怀表救过他一次,现在是第二次了。
“安……”
“什么都不用说了。”安怀抱着苏白:“我的苏白,我的指挥使……安会陪伴着你,直至最后一刻……”
她用尽全部争取到的时间只有短短五秒,这五秒远远不够,只能让她轻轻的一个拥抱,女仆低下头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随后,钟表的时限抵达。
滴答滴答的声响之中,安松开了怀抱着的双臂,站在了毁灭的洪流前方,对着创造主微微欠身,旋即回眸一笑,她微笑着,在毁灭的洪流中消散成无形。
苏白则是坠落,在破碎的意识空间里坠落,朝着下方,或者朝着上方坠落,没有方向感。
因为埃索林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出手,才导致她的力量直接打通了神域和外壁,才让苏白坠入了某个地方。
苏白很快从失重感里脱离出来,他落在地上,鲜血染了一地,全身狼狈,仿佛半个死人。
这里是一片纯白色的回廊,是箱庭世界的外壁,属于意识空间,却是一片迷宫回廊,是走不出的迷宫。
他此时无限接近于油尽灯枯,或许会想着自己是不是干脆死了更好,但他不能死在埃索林的手里,绝不能。
哪怕是要爬,也要爬出这里。
苏白支撑起上半身,拖着已经无法行走的双腿艰难的完全一步,然后他抬起头……看见了一双脚。
是一双男人的脚,不是高跟鞋。
苏白错愕的抬起面容,看见了一张同样错愕的脸。
“白……店长……”
“emmm……”白觉摸了摸后脑勺:“你这是把人闺女拐跑了,所以被打断了狗腿吗?”
白店长一语中的,苏白却完全没心思接他的梗。
这才不过几秒钟,他就听到了又一个脚步声,哒哒哒的高跟鞋声音。
随着高跟鞋声音响起的同一刹那,白觉的眼瞳里亮起金色和冰蓝色的辉光。
两道圣魂同时唤醒,雷霆和冰雪的力量交错覆盖了上百米的回廊,伴随着猛虎咆哮与狂狼吼叫的声浪,大地上的冰层破裂同时,雷霆爆发开,电离体爆碎,恐怖的力量余波瞬间扫荡了上百米回廊。
这才挡下了一小块石子。
白店长看向手心的破洞,咋舌一声,伤口里火焰燃烧,血肉在烈火中重生。
前几道圣魂的力量对付弱者和同级有效,可对付强大的神祗,简直就是白给。
“又见面了,白店长。”埃索林此时已经没有了微笑:“能把你背后的人交给我么?我现在的心情不是很好,如果你不答应,我会自己抢。”
白觉撇了撇嘴:“欺负这么个年轻人,你也算是神祗,有本事你……”
“冲你来?可以。”
“请你冲白谛去,我还是个孩子,我还没发育好。”白觉干笑两声:“难得苏白都逃到这儿来了,距离出口也没多远的距离,这也不打算放他走么?”
“规则就是规则。”埃索林平淡道:“我给过他放弃的机会,可他仍然选择了对神祗挑衅,这份傲慢哪怕万死也不足以偿还,更何况……”
白觉虚着眼睛:“看来你是吃瘪了,所以这么不高兴。”
苏白咳出一口血:“胸大心眼小的屑女人……”
埃索林神情更冷了:“连警告的意义都没有。”
她爆发了杀意,第一次,纯粹的杀意。
人类碾死蚂蚁时并不怀抱着恶意和杀意,当怀抱杀意时就代表怒意已经不可遏制。
他无可奈何的释放出第七圣魂。
水银之蛇,轮回转生。
巨大的银色衔尾蛇布满了长廊,靠着它在第五天位宇宙拥有法则级别的压制力,神祗的力量也能暂时周旋,但只是暂时,迟早会被被击破。
或许这个迟早,是不到十秒的间隙。
白觉嘴角一抽:“淦……我真是第一次见识到能把一名真正的神祗惹到这一步的人,你这破嘴……”
苏白说:“白店长,有时间皮,不如想想怎么办。”
“简单啊,把你丢出去吸引火力。”
“那你还不如……”
苏白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他看向自己的右臂,看向轮回之书,突然有了个想法。
“白店长,请你帮个忙。”苏白说。
“我很忙啊,没看见吗?”白觉支配的领域被进一步压缩,埃索林的高跟鞋不知道是什么神器,一脚踢过来,他感觉自己的蛇腰要被踢断了。
“她是冲我来的。”苏白说。
“我看得见。”
“所以说……”苏白请求道:“杀了我。”
“……”白觉错愕了一秒:“你是想?”
“轮回者是不会死的。”苏白望着最后不到二十步距离的埃索林:“只要不是死在她的手里,我就可以离开箱庭,只要逃出去了,她想抓到我,没那么容易。”
“好家伙。”白觉取出了妃雪剑:“真有你的。”
埃索林眼瞳收缩,她喝道:“白觉,你敢!”
“有何不敢!”白觉冷笑:“我堂堂救世主,连个人都救(杀)不了,也别在第五天位宇宙混了!”
埃索林抬起高跟鞋,一脚踢碎了第七圣魂,水银之蛇在这一刻散去,灵魂力量重创之余,白觉也咳出一口老血,但他的手腕仍然稳固,妃雪剑轻轻一掠,天人之剑划过一道圆弧。
一抹血色在墙壁上画出细线。
轮回者倒地,头颅和躯干分离,又在这一瞬间,他的躯壳尸骸消失的无影无踪……轮回之书的规则转动了。
救世主收回兵刃,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得意洋洋的正想说些什么,却被闪电般的一巴掌打在了侧脸上,旋转了七千两百度嵌入了墙壁里。
埃索林看着遍地狼藉的血迹,握紧拳头,有些不甘心,很是气愤,又很是无奈。
她呢喃道:“我难道就不是为了这个世界吗?”
埃索林抬起头,将凌乱的头发捋开:“仿佛我像是个恶人一样,轮回之书本来就是我的书录,陪伴了我多少岁月……哪有送给别人的道理……”
她苦笑,自己分明是被抢了东西的苦主,却好似成了棒打鸳鸯的老巫婆。
神祗看向虚无的宇宙尽头:“罢了,尽管逃走吧,我迟早会找到你们……不会太久的。”